雖然身為玉帝,但蛇影魅給予他的待遇與其他仙人並無二致,還似乎有意改變了他的位置,將他困在最右下角處,左尊右卑,是可忍孰不可忍。
疏華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向來以實力分高下,玉帝老兒,你養尊處優慣了,仙法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在任何情況下都需要人保護,一旦屏障撤去,便是死得最快的那位,將你排在最末實至名歸。”
玉帝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被一個魔物困住,無論如何也無法脫身,不少仙人已經不耐,謾罵出口。
“魔物就是魔物,邪門歪道,一輩子也入不了正流。”
“你隻是暫時得逞,終究還是會被仙界消滅。”
“魔物不會成為王者,隻會是人人討伐的對象。”
“……”
冷真意外地察覺,她幸運地成了例外。
在諸仙被困住的瞬間,她被一股力量扯出範圍之外,沒有多慮,小心繞過無數錯落相連的金淩魔窟,尋到楚赤暝的身邊。
他被束縛在一個向前凸出的窟口中,一襲紅袍掩入璨盛的金光,隻顯出一張俊美妖冶的臉,苦惱無奈地皺著眉。
冷真忽然很想笑,“你這副模樣……”
楚赤暝慵懶地掃了一周圍,“須在同樣的情境下進行比較,唔,你說說,被困的人中,誰最帥?”
臉色忽然凝了凝——蛇影魅,獨獨放過了冷真?他以為她被囚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但沒有一位仙家喪命,也就沒有那麼擔心,不料……
難道說,這隻由宗煌蛇意念化成的蛇影魅果真愛上了她麼?它方才的那席話,要她當他的夫人,也是真心實意的?
又多一個!南澤已經讓他夠嗆了,一時間,心裏堵得十分厲害。
冷真沒有留意到他的不快,隻顧嘲笑他的貧嘴,“被困得嚴嚴實實還關心儀容,要不要我找一麵鏡子給你?”
楚赤暝緊蹙眉頭看她,眸中一派黑沉,“你靠近一些,耳朵來。”
冷真將耳朵貼近他唇邊,聽他俏聲說了一串,有些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這樣的方法……
不過,是真的好,幾乎是唯一的解決途徑。
噙笑聽完一句句謾罵,疏華臉上的玩味逐漸索然,向這邊看來,眸光靜漾,藍袖一延一卷,將那正與赤狐仙君繾綣相偎的藍衣仙子收入懷中,低頭注視她,“仙子隨我,意下如何?”
“你……”冷真下意識地推拒,忽而便不掙紮了,躑躅著吐出一個字,“好。”
一時間,仙聲嘩然,飽含著驚訝,不解,懷疑……不由紛紛推測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真的不簡單。
“休得對她無禮!”
一個聲音仿佛是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送達耳畔。
冷真循聲望去,視線正對上一雙黑流洶湧的眸子,正死死地盯著蛇影魅,似乎恨不得拔其皮,斫其肉,剉其骨,揚其灰。
心不受控製地一疼,卻莞爾一笑,“我自願的,三太子,請自重。”
楚赤暝唇角也挑起一抹笑來,有些玩味,有些快意,眸子眷戀恒深。
有什麼在啃噬心肺,南澤唇線緊抿,他一向精明,不是沒有看出楚赤暝隨她去的用意,雖然不知她會使什麼法子,但看到別人碰她,仍然深惡痛絕,況且,在這樣的關頭,她仍不失時機地傷他,諷刺他,她就那麼恨他麼?
可是,冷真,你終究是我的人嗬!
藍光一耀,蛇影魅擁著冷真仙子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