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真元穿過半虛無的身軀,蛇影魅巋然似一片輕忽卻玉立的藍羽,依舊含著清涼的笑意,睫毛低垂,掌心平攤,注視一片無紋絡的空白,熾盛的金光襯得他俊美無雙的臉更加縹緲虛淡。
“一群廢物,不如恭從於能者,如何?”
緩緩吐出聲,仿佛至高無上的王者倨傲地下著裁判,不顧諸仙家渾身凜寒,看向一襲藍衣的絕色仙子,此刻她衣祙翻飛,手執鈺歌劍,碧光穿過一片繁複的金色,不斷橫掃縱劈過他的身體,她表情疏離,眉頭深鎖,與旁的仙家同仇敵愾,散發出一股蒼生浩然的正氣。
她這樣……他的笑多了一絲戲謔,淡漠的眸子泛起一絲微妙的異樣,“到時,你就當我的夫人,你說過,你喜歡我,辰沐海龍三太子為證。”
這隻蛇影魅竟將她那日對南澤說的氣話抖出來,冷真心一緊,後腦勺一陣寒涼,不少質詢,疑惑,憤怒,好奇交織而成的複雜目光投向她所在的那一方區域,冷真拋出一臉漠然來,動作絲毫不停,鈺歌劍較之前更加淩厲迅疾。
她不承認,她不露出破綻,除了知道的少許人,誰又確定是她?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身邊,唔,不錯,有許多翩飛的彩衣絲帶,連累不少仙子也遭疑了。
南澤表情則是吃了死蒼蠅般的難受,該死,那日的話他當作沒聽到也就罷了,現在竟當著幾千名仙人提,嘴唇抿成一條線,眸光狠絕陰鬱,滄問劍幻化成千萬柄,散於八方,向蛇影魅直直逼去,卻在一抹淡笑中歸於無攻。
諸仙家的淩厲勁道中,含了他生平最高絕學乾坤內剪,蒼摩天絕,索劫馭魔,偽法蘊真,然而,與其他仙家一樣,仙法元徒勞穿過蛇影魅的身軀,盡是一腔心血東逝水。
楚赤暝失了仙元支撐,空有一招一式,不蘊任何力道,然而,無論是什麼情形,對於蛇影魅而言,並無區別。
“接著!”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他下意識地向左看去,一顆渾黃流金的珠子從南階手中拋過來,“她讓我給你。”
楚赤暝抄手接過,一沉眉,終究沒有猶豫,吞了下去。
南階凝重的神色舒展了些,“好,她知道了會很高興的。”
愧疚泛起,楚赤暝卻無暇搭話,心底歎了一息。
見冷真沒有作答,疏華自顧自笑了笑,將指尖挑弄的銀發鬆開,目光高冷地掃向八方,“諸位玩夠了沒,這下該我了。”
所有的仙人心猛地一緊。
蛇影魅旋身而起,銀發舞入一片璨璨的金光中,藍袍張成覆殿之態,衣祙向各方圈攬,金光紛紛被囊括入袍間,而那早已穿過身軀拓到玉磚上的迦印被隻手上引抬起,不斷旋轉,形成一個吞噬一切生靈的漩渦。
疏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眸子卻更加冰冷淡漠,將更加肆意澎湃的仙法收為己用,周身仙氣洶湧,一聲輕笑,所有的力量聚集扭合成無數噬凹之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周邊逼去。
紛亂平息,喧囂重新恢複了寧靜。
所有仙人的保持著施展仙法的姿勢,被囚禁於一個圓形的金口之中,而無數細密的金口相互銜接在一起,仿佛一個碩大起伏不定的蜂窩。
試圖運功脫困,但根本無法與固若金湯的製肘相抗。
“大膽妖孽,竟敢以下犯上,還不快解開封鎖,朕留你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