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高燦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到308房門前,瞥見妮妮與仕達聊得正歡,一個箭步衝進去,拉起她的左手往外走,隨後來到水池邊的石凳子上,麵對麵地坐著。
妮妮一聲不響地拉著臉,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地瞪著他。
高燦氣鼓鼓地問:“毛妮妮,你昨晚與甘雯麗通電話,坦率地告訴她要跟我離婚,是不是真的?準備何時去領離婚證?我給你發了十幾條信息,你難道沒看清楚嗎?沒看懂嗎?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毫無回旋餘地了嗎?”
妮妮心平氣和地說:“正因為我的心是肉做的,所以不忍心將你困在山上,困在我身邊。浪費你的聰明才智和大好時光,我會於心不忍,坐立不安的。當初一時大腦發熱領著你私奔,如今懊悔不迭,但還來得及。你現在就該辭職去競考公務員,走從政之道。記得你上高中的時候跟我說過,你的夢想是權力而非金錢,因為你大哥經商一舉成功,有的是錢,你仿佛在錢罐子裏長大似的,你對金錢毫無追求的欲望,對權力倒是很看重的,從小就心向往之。你的理想就是當官,而當官就必須去考公務員或事業幹部,時不我待,趕快辭職回家複習迎考吧!但願你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舍情取義吧!我在山莊會默默地為你祈禱,為你祝福的。”
高燦怒氣衝衝道:“謝謝你的一片苦心,可惜我不領情。別的都是身外之物,我隻要夫妻相依相伴,白頭偕老就好了。除了父母之外,就是你對我最好了。我雖然不會表白,不擅長甜言蜜語,但我心裏有數,我愛你不亞於你愛我,我們好不容易戰勝了重重障礙,終於結成了夫妻,期間的酸甜苦辣,刻骨相思一言難盡,我是不會放棄你的,除非你恨我入骨,厭我入髓,非離開我不可,我才另作考慮。”
妮妮聽了最後一句另作考慮四個字,突然大聲說:“對,如今的我恨你厭惡你,切入了骨髓,恨不能轉眼就離婚了結。我還沒跨進華家大門,你便與雯麗出軌了,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妻子嗎?當你摟著雯麗親熱的時候,你可有負罪感啊?你也許進入了飄飄欲仙,欲死欲活的忘我境界了吧!你何以顧忌到我的感受啊?那晚,我就站在門外聆聽,當我聽到你倆將床板弄得咯吱咯吱響的時候,我心撕裂肺的聲音你可曾聽到,我受到如此的羞辱,恨不能終身一躍跳下山崖,一了百了。那種開膛破肚的疼痛,沒齒難忘啊!我們後天去辦理離婚手續好了。”
高燦的眉頭皺成了一條線,緊緊地盯著妮妮怨恨的目光,愁腸百轉地問:“那晚,你尾隨我跑到農場捉奸,是嗎?但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你看到聽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我不想作無謂的解釋,你親耳聽到也罷,畢竟我愛的人是你,我不會跟你離婚的。我不願失去愛了二十餘年的愛人,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啊?我仍可失去可能會得到的權力工作,失去父母雙親,失去金錢地位,但我唯獨不想失去你的情,失去你的愛,失去你的人。要真是那樣,我還不如死去。”
妮妮斬釘截鐵地說:“甭在我麵前演戲了,而立之年的老大姐啦,還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嗎?你不想好聚好散,那我隻有向法院起訴了。這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因我不想讓父母淪落到白發送黑發的淒慘結局。你要是不肯離婚拖著我,到時我也許會真的自殺告終,若不信我的忠告,走著瞧。”
高燦痛苦萬狀地問:“妮姐,倘若你不在乎二十多年的愛情,不相信我對你一往情深的摯愛,忘卻了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一定要將愛情夭折在私奔的路上,非要鬧到法院對簿公堂,那我也隻好奉陪到底了。誰叫我愛你沒轍了呢?欠你二十多年的情債呢?你既然聽不進我的解釋,那就隨便你好了。我也累了,要死要活的,我華高燦追隨著你。”說完,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