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指了指漫長的部隊,“她還正在趕來,將軍是在這裏等,還是折回去?”
景東柘仿佛沒聽見似的,腦袋裏嗡嗡作響,心裏還是在糾結著朝慕青為何會哭的問題。
突地,他找到了答案,定然是他在臨行前沒有告知她真相,是以她非但哭了,還氣得追了出來,這行徑,實在不像是她的性子?
但是,他對她,究竟有多少了解呢?不過是做了兩三天的夫妻而已。
“將軍……”稟告的侍衛欲言又止,那天仙般的長公主雖然他沒見到,但已經從前來傳信的侍衛口中聽到,他可真想借此機會跟著將軍去見一見呀,平日可真沒那個機會。
景東柘猛地回過神,吩咐了領頭的副將一聲,便騎馬折了回去,心裏真真是如同火燒。
他真真是後悔極了,若是事先告訴她一聲,這會兒她怎麼會哭,怎麼會追上來?
想到她這一路追來付出的艱辛,他的心便一抽一抽的,自責愧疚不已,不管她有多任性多不懂事,但都是他這個做夫君的有錯在先。
畢竟是追上了部隊,朝慕青雖然放慢了追趕的速度,但還是在策馬往前走,因為距離兵馬離得很近,那些年輕的侍衛全都朝她投來矚目的眸光。
雖然這般炙熱的眸光她並不是沒有接收過,但是,今日是第一次,在這麼多雙年輕男人的眼睛下,策馬行走。
盡管她拿麵紗遮住了臉頰,但那些士兵的眸光像是帶著穿透一切的火苗,將她烤得渾身難受,恨不能一鞭子將這些眸光都抽走。
走在末尾的士兵因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還能對她予以尊重,但隨著她前行,知道她身份的士兵便越來越少,那些士兵隻猜測這個漂亮女人是來找人的,且是被允許的,但誰能料到她就是長公主,找的是他們的頭領?
於是,有些花花腸子的士兵便按捺不住了,有些朝著朝慕青吹起了口哨,有些則還出聲調侃,有些直接讚歎她是個美人,建議她將麵紗拿下來瞧瞧。
幸好還有一個知曉她身份的侍衛一直跟著,用眼神阻礙那些士兵的靠近,那他阻止得了那些士兵無禮的行徑,卻阻止不了言語與眼神的戲弄。
朝慕青隻是覺得萬分不習慣,且很是難為情,倒是並沒有生氣,她隻想見到景東柘,如今有了見到他的萬分把握,她的心情是極好的。
等景東柘看到朝慕青那發絲有些淩亂的憔悴身影時,看進眼中最多的不是她的模樣如何,而是那些侍衛投來的那些肆無忌憚的灼熱眸光,甚至,他耳邊還傳來那些流行於男人間的嚇流段子,都是以朝慕青為對象調侃的。
一股火從景東柘的心底冒了出來,鮮少在士兵麵前莫名發火的景東柘冷冷地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眼睛往哪兒看?看前麵!”
他的聲音雖然隔著風聲,但還是振聾發聵,天地似乎都要因此抖三抖,沒有士兵敢再朝著朝慕青看去。
朝慕青可謂是先聞其聲再見其人,見到景東柘那英姿勃發的身影時,眼眶一熱,下意識地想要對著他笑,但是,一想到他的冷漠與無情,便故意撇開頭去,裝作沒看見他,甚至放滿了騎馬的速度。
兩人的速度越來越近,景東柘也終於看清了朝慕青的臉,當他發覺她的臉上蒙著一層遮掩的麵紗時,第一瞬間,心裏是既意外又滿意的。
這女人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還知道將自己的臉遮掩起來,這一點確實做得很好,否則,方才那些士兵的眸光,就要流於淫邪了。
等再近一些,景東柘將朝慕青的眼睛看的更為清晰,哪有什麼眼淚?更沒有哭過的痕跡,是誰在危言聳聽?害他白擔心白自責了一場。
“誰讓你來的?”與朝慕青並駕齊驅的時候,景東柘沒有再看她,第一句便如此質問起來。
朝慕青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一臉輕慢道,“我自己來的,湊巧與你碰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