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
我拉開抽屜,收拾著東西。
“還要走啊?”林可嬌說,“劉安邦不是上去了嗎?他沒幫你?”
“幫了,沒用,我明天去西城街道辦報到。”我說。
“焦書記怎麼能這樣?我上樓去找他。”林可嬌說。
“不用了,我早就不想在這幹了,去街道辦挺好,沒什麼壓力。”我說。
“就這麼走了?”羅副主任說。
“那還想幹嘛,你們想請我吃飯?”我說。
“好啊,去吃飯。”老邱說。
我手機響了,是鍾月荷打來的。
我接了電話,“說吧,什麼事?”
“你回家一趟,我想給你簽個協議。”鍾月荷說。
“簽什麼協議?不會是離婚協議吧。”
“原來你早有心理準備了。”鍾月荷說,“簽完協議後,明天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明天估計不行,明天民政局是辦結婚登記的,離婚要後天了。”我說。
“明天可以,我已經找人了,可以專門給我們辦。”
“你這麼著急啊?”
“早一天跟你斷絕關係,就早一天解脫,早一天自由。”鍾月荷說。
“那就明天下午吧。”我說。
“好,明天下午。”
掛了電話,三個人一臉疑惑,又帶著同情的眼光看著我。
“你們要離婚?”林可嬌說,“月荷姐要和你離婚?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我說。
“你也要離婚,這太意外了?”老邱說。
“說實話,我接了電話,聽她說這事,我也感覺有點意外。”我說。
“我去找月荷姐說說,她可能是誤會你了。”林可嬌說。
“她急著要辦離婚手續,多等一天都不行,看來沒用了。”我說。
“你們這是開玩笑吧,也不吵也不鬧,她說離婚,你就同意了?”林可嬌說。
“有什麼可吵的呢,緣分盡了。”我說。“這就是命,哎,改變不了了。”
“哎呦,這太可怕了,你們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林可嬌說。
“是一直很好,但也會突然就不好了。”我說。“我先回去了。”
“離就離,沒什麼大不了的。”老邱說,“我離婚後,又自由又快樂,想幹什麼幹什麼,我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好多歲,對了,房子你不能給她。”
“我知道。”
“我去送你。”林可嬌說。
“不用了。”我說。“再見吧。”
我拿著提包從樓梯走下去,到了大門口,看到林可嬌拿著頭盔等著我,她身邊停著一輛摩托車。
“走吧,上車。”林可嬌把頭盔遞給我,“戴好了。”
我看了一眼頭盔,“我想自己走走。”
“走什麼呀?少廢話,上車。”林可嬌說。
“好吧。”
我上了車,手扶著林可嬌的腰。
摩托車很快開出了市委大門,車上了寬闊的解放北路。
“想聽歌嗎?”林可嬌大聲喊道。
“聽什麼歌?”我說,“去哪聽歌?我要回家。”
摩托車突然有了動靜,音響開了,一個女人柔柔的歌聲響起:
溫柔的晚風,輕輕吹過愛人的夢中,溫柔的晚風,輕輕吹過,故鄉的天空,溫柔的晚風,輕輕吹過城市的燈火,今夜的晚風,你要去哪裏,請告訴我~~。
我讓林可嬌停在前麵花店,我買了一大束百合花。
摩托車開到樓下,林可嬌拿掉頭盔,我看到她臉頰上都是淚。
“我在樓下等你。”林可嬌說。
我點了點頭,上了樓。
進了屋後,客廳裏燃了一隻蠟燭。
“怎麼不開燈?”我問。
“保險絲斷了。”鍾月荷說。
“那我去接。”
“今晚就不用了,我覺得這氣氛挺好。”鍾月荷說。“花很漂亮。”
我把花遞給她,“你想好了?”
“沒什麼可想的。”鍾月荷把幾張紙朝我麵前推了推,“你看看吧,如果沒什麼問題,你就簽字吧,我們沒有孩子,這就簡單多了,對了,房子我不要了,車我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