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人活著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把,難道我真的要看著這小子活活餓死?我張三做不出來。”

“好吧,好吧,走吧。”年長的漢子搖著頭走來,村頭已經集聚了三十人,都是手中拿著破碗,拄著拐杖,身後背著一床棉被,攜老扶幼,舉家出動,一行人心情沉重,相互攙扶,戀戀不舍地看了這個世代居住的古老村落,看向前方,眼中充滿了複雜的希望。

若是不是逼到絕路了,誰願意舉家逃荒?

跟在滾滾的人流中,張三背著鄔蠹,一家三口日行夜宿,沒有幾天,帶出來的口糧便消耗幹淨,前幾日,鄔蠹依然警惕,不喝一口張家的水,不吃一口張家的飯,但是到底身子不是鐵打的,很快,整個人便處於虛脫的邊緣,而金光大法帶來的反噬之力依然沒有絲毫消減,看上去半死不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但是盡管這樣,張三還是不厭其煩地勸著鄔蠹,甚至強行扣克自己和妻子的口糧,讓給鄔蠹,鄔蠹終於忍不住,開始吃東西了。

看著鄔蠹肯吃飯了,張三高興的裂開了嘴。“這算我欠你的。”鄔蠹吃完了冷冷地道。“甭說這些,活下去別什麼都好,前麵應該就快到大城市了,到了那裏我要是能找份工就好了,到時候你也去,你應該識字吧,比我們強,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一家三口還要你照顧呢!”張三笑嘻嘻的道,對未來絕望中充滿了希望。

鄔蠹暗自提氣,雖然這幾日,身子好了不少,但是這蠱毒依然無法從身體中逼出來,更加遑論金光幻身,此時的他,恐怕連一個三歲小孩都能輕易結果了他的性命,不過還好,跟在這逃荒的大隊伍中,也算是大隱之法,唐方紫玲玎之輩,就算是有一千萬個本事,也想不到他鄔家少爺會藏在這裏麵吧。想到這裏,鄔蠹微微有些得意,隻希望身體快快康複起來,好早些離開這烏煙瘴氣,臭氣熏天的地方。

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不少人拿出了碗筷,張三一個玩得較好的朋友嚷道:“張三,快走,前麵似乎有軍爺,說不定能夠賞我們一點吃的!”

“真的。”張三一喜,忙道,“阿花,你在這裏照顧狗剩和這位兄弟,我去前麵看看。”說完興衝衝地拿起了破碗,湧進了人流之中。

隔了不久,“轟!”忽然一聲槍響傳來,鄔蠹心中猛地一驚,暗道一聲:糟糕!果然緊接著便是張皇失措的喊叫聲,人群開始騷亂起來,砰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槍聲響起,人們開始驚慌失措地四散逃命,而張三的媳婦則是嚇得一臉無助,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兒子,渾身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地上。

此起彼伏的槍炮聲,喊叫聲,哭鬧聲,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整個逃荒大隊頓時變得一盤散沙,鄔蠹心猛地一沉,大抵想到了,估計這群山野村夫,根本還不明白這世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跑到了日本鬼子的軍營中去乞討,這不是去送死嗎?砰!果然一聲槍響,靠著鄔蠹最近的一個小孩子茫然不錯地看了看四周,甚至連哭鬧都來不及,一頭栽了下去,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不遠處,站著一個麵目猙獰的日本鬼子,槍口還隱隱冒著青煙。

似乎發現了什麼,一小撮日本兵向著鄔蠹的方向跑來,鄔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幸好這群日本人並沒有在意這個麵黃肌瘦的青年,反而對在旁哭鬧不止的張三媳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鄔蠹自然是明白這群人接下來要幹什麼,忙開口大聲道:“快跑啊。快跑!”可是那村婦早已經被嚇傻了,跪在原地,除了哭泣和發抖,什麼都不敢做。

鄔蠹心中焦急萬分,想勉力放出蠱毒,奈何隻要一動,依然渾身如同針紮了般,根本不受控製。那群日本鬼子嘴裏帶著淫笑,提著尚未穿好的褲頭,向著阿花走來,嘴裏用日語不斷的高聲呼喝著什麼,鄔蠹雙拳緊握,若是自己這時候還能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力量,這群日本鬼子將以他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痛苦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