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一大早便將她送到了火車站,連早餐也買了讓她帶到火車上去吃,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她離開。她更生氣了,拿了早餐掉頭就上火車。她是希望他叫住她的,隻要他叫住她,她就一定會留下來,一輩子留下來。
“等一下!”阿哥真的叫住了她。她欣喜若狂,剛想跳下火車卻迎麵接來一把雨傘。“帶上吧,說不定到了以後會下雨!”阿哥把傘塞給她轉身離去。她緊緊的握住那把傘,站在原地望著阿哥的背影。阿哥單薄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消失在人海裏。她的眼前一片水霧,再也找不到阿哥的身影了。
她回到了母親身邊。她不再去西湖橋頭,不再看任何關於白蛇傳的影視,因為她知道,她的許仙已經消失在火車站的人海裏,沒有了許仙她就不再是白娘子,沒有了許仙就不會再有西湖上的邂逅。母親看著日漸消沉的女兒,不忍心看她這樣繼續下去,便自作主張地找來了那個向她求婚的男人。深愛著她的他每天陪在她身邊,沒有再提出帶她去旅行,因為他知道她希望陪她去旅行的不是他,一直都不是。
終究還是被他的真誠所打動,她答應了他的求婚,並提出希望在西湖橋上舉行婚禮。他答應了,因為他知道她所有的憧憬和幻想都源於這個地方。
婚禮舉行的那天,天下起了細雨,但是絲毫沒有給喜慶的婚禮帶來不便。賓客們齊聚在西湖橋頭,而橋上是穿著一身純白色婚紗、沒有打傘的她。橋下熱鬧非凡,人們都在期待著這一場與眾不同的婚禮。但是橋上的她,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隻是靜靜地站著,好像這不是她的婚禮,她隻是站在橋上等待許仙的女子。但是她知道了,她再也等不到許仙了。
婚禮開始舉行的鍾聲想起。她半靠在橋沿上,深怕自己會支撐不住倒下去。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新郎撐著一把油紙傘走了上來,油紙傘一點一點得被細雨打濕,傘下的人笑起來,露出一顆很可愛的虎牙。她激動地睜大眼睛,身體顫抖起來,淚水從原本幹澀的眼睛裏湧了出來。是她的許仙,她終究還是等來了她的許仙!
阿哥走到她身邊,將油紙傘遞給她。今天的阿哥顯得異常的英俊,挺拔的西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異常的好看。“傻姑娘。”她以為他會伸出手指彈她的腦門,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但是他沒有,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很輕很輕的吻,笑著說:“要幸福哦!”她倏地睜開眼睛,發現他已轉身離去,背影顯得那麼落寞與單薄。她剛想喊住他,卻聽見橋下一陣陣的喧嘩與歡呼聲。準新郎抱著鮮花走了上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而阿哥的背影又一次消失在人海裏,這一次,是永遠的消失。
橋上歡呼聲一片,震耳欲聾的禮炮響起,在這個詩意的江南水鄉回蕩著,久久的,久久的······
阿哥回頭,遠遠地望著曾經隻有她一個人靜靜站著的西湖石橋。他笑了,依舊露出那顆很可愛的虎牙。傻姑娘,我怎麼忍心當許仙讓你一個人等待那麼長的時間?我不是許仙,你亦不是白娘子,這樣的話,你就不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