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朕可以下道聖旨,讓你帶兵。”承哲陡然轉過頭去,冷眼看了翼之一眼,一字一頓的寒聲說道“莫非,你們菰安郡連朕的聖旨都可以不遵從了嗎?”
“皇上的聖旨,隻可以確定他的帶兵權,但是沒有兵符,他一樣還是調動不了大軍。”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正是菰親王緩步走來。他上前參拜行禮過之後,緩緩解釋道“這是吳越國例代先帝定下的規矩,皇上若是想改掉這個規矩,變為不用兵符以聖旨調動大軍,當然也是可以,但需得通過內閣,下旨到吳越國各軍,統一執行。但現在以聖旨調動大軍,隻怕還是不行的,沒有兵符的確不能調動大軍,這是各家各軍都知道的事。”菰親王清淡的笑著,雲淡風清的樣子。
承哲望向他那淩厲如同冰雪的眼神,刹那間又變得溫暖如春“八皇叔的身體可好些了?”
菰親王點頭道“多謝皇上關心,臣的身子骨還行,南贏人侵犯我國,臣自當竭盡全力,將他們驅逐出境。隻不過,正若沈將軍所說的,兵符一分為二,分別在於臣和翼之手中。所謂,上陣不離父子兵,這一場仗,非我們父子同回菰安郡不可。”
承哲眉頭緊鎖,眼睛裏有冥黑的暗流在激烈地翻滾著,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隨後才低沉地問道“這麼說,八皇叔非要帶他回去不可?”
菰親王的臉孔有些蒼白,可是聲音卻仍舊是那樣的平和,他雙目如水般注視的承哲的眼睛,平淡地回答道“是的。他是臣了親生骨肉,臣當然要帶他回去,不僅如此,臣還要把她——”他用手一指我,斬釘截鐵地說道“也帶回去。這一次,臣病的突然,琥陽王他們關切萬分,但,臣卻並不願意讓百官知道臣是因何而病的。”
承哲雙拳緊握,俊麵青鐵,毫無血色,他直直地望著菰親王,深深地呼吸著,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陣帶著冷意的風迎麵而來,吹動了他身上皇袍的一角,突然間,他抬步快速走上了庭內假山上的亭子裏,然後抬起頭來,雙目遠眺環視,向著整個皇宮望去,這個亭子雖小,但由於建在假山上,地勢較高,可以看到皇宮的一角,看到碧磚琉璃,看到縵回的廊腰,看到高啄的簷牙,看到五步的一樓,看到十步的一閣。是的,從這裏看,吳越國皇宮的莊嚴巍峨,凝重大氣,絕對是一覽無遺。
他就這樣,高高地站在那兒,握緊了拳頭,抿緊嘴角,久久不發一言,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目光才透過枯敗的的樹枝,落在菰親王身上,他聲音低沉,緩緩說道“既然邊關告急,那麼,還請八皇叔帶著他們立即返回菰安郡,做好迎敵的準備。朕的江山,還是要靠諸位皇叔和諸位大臣扶持呀。”
一道精光突然自菰親王的眼裏噴射而出,他淡淡道“皇上,吳越國經過這麼多的叛亂,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穩定。皇上有驚世絕豔之才,假以時日,必然成為一代明君。而臣的年紀日漸老邁,菰安郡在此次打退南贏人後,還請皇上派人來幫著臣管理菰安郡才是。臣相信,若是臣自此以後得以安養天年,自此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其他封地的皇弟,隻怕也會羨慕萬分的。”
承哲的眼眸頓時清亮如雪,他淡淡道“八皇叔一向待朕親切,恒王的叛亂剛定,京城又情況複雜,很多事情,朕還需要八皇叔來替朕撐腰呢。隻可惜,如今邊關告急,八皇叔卻又要匆匆離京了。既然如此,就讓朕就親自送送八皇叔和翼之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