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飛起一腳的凶殘以及“啪啪啪”的清脆耳光聲,嚇得在座一些低位妃嬪汗流胛背,心驚肉跳,膽小的幾個,連坐都坐不穩了。
而德妃的額頭也有點點汗珠滲出,勉強張口道“本宮記得,當時施妹妹就站在本宮身後,但沒站這麼遠的。”頓了頓,她又突然疾言厲色起來“晨妃妹妹,好歹大家也是姐妹一場,你怎麼可以這樣動不動就動手打人。別說鄭妹妹是個膽小的,就連本宮也被你嚇糊塗了,怎麼還記得住那麼多事?你可別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的宮女撞了鄭妹妹,如今鄭妹妹倒反而成了過錯的一方?”
“哦,原來,我的宮女隻是撞了施妹妹,不是撞了德妃姐姐你呀。”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的宮女,本來是想撞本宮的,可是鄭妹妹替本宮擋了一下。”德妃幾乎已經坐不住了。
我點點頭,笑眯眯地望定了鄭婉容,目光卻似帶刃寒光直入她目道“好吧,鄭妹妹,估計你方才又是記錯了,要不然,你再演一次?”
鄭婉容見我向她靠近,立時不自覺地捂住了臉,如同見了鬼魅一般尖叫起來,道“妾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凝望著她,冷冷一笑,伸手把衣袖卷高了幾分,聲音越發冰涼可怖“不敢?為什麼不敢?今兒個你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本宮還非得要把你把怎麼救德妃的這個過程給演出來。不然的話,小心你的狗眼。”說著在她麵前晃了晃我雪白的小手,此時,我手指中間儼然已經多了一根金針,金針的針頭在空氣中散發著幽冷的光芒,讓人一見之下心膽俱寒。
鄭婉容“哇”一聲哭了出來,淒然喊道“德妃娘娘救命,晨妃娘娘這是想要妾身的命呐!”她且哭且向德妃爬去,一頭青絲幾乎全都披散,淩亂狼狽之極。
德妃見我囂張至此,怒得渾身發抖,站起來“啪”得一拍小塌喝道“席花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本宮的麵,亂用私刑。本宮掌管後宮,豈容你如此囂張放肆。”
坐在德妃下側的姊姊忙在一旁勸道“德妃姐姐熄怒,你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這麼這樣。趕緊坐下,喝口茶消消氣。”
德妃氣呼呼得坐下,端起茶盞,仰頭飲了好大一口。
我笑了笑,溫言道“德妃姐姐,你也看到了,事情根本就不是向鄭妹妹所說的那樣。也就是說宮女玲瓏她壓根兒就沒有撞人,她是被冤枉的。事實的真相是,方才鄭妹妹她呀不知道怎麼的,自個兒就摔倒在地上了,玲瓏好心想去扶她,結果反被她反咬一口。本宮以為,鄭妹妹不過是想假言媚功而已,倒是德妃姐姐你被她所蒙騙,以為本宮派人暗害你,對本宮生了誤會之心呢!”
“你,你簡直就是信口雌黃!”德妃氣得身子直抖,站起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信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悠然轉向姊姊問道“賢妃娘娘,當時你也在場,當時的情景是不是如本宮所說的?”
姊姊眉梢微微一動,眼中寒氣大作,向我冷冷掃來,我心裏悚然一驚,直覺不好,尚來不及想什麼,卻已聽她輕歎道“晨妃妹妹你也真是的,看把德妃姐姐給氣的。姐姐如今懷有龍裔,你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氣她,若是將她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了得?”說完,眼中帶了譏諷之色,望定了德妃方才一直在飲的那杯茶盞上。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姊姊這一卦。
原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就在我心思急轉之時,卻見德妃那雙美眸似乎因極端的驚怖而瞪得老大,她怔怔地望著著自己的下身,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渾身血脈都在瞬間凍結成冰。但見燭影燈光之下,德妃身上的那件裙子,有半仳已被殷殷鮮血噴湧而染。
我死死咬住唇,緩緩向德妃走去,準備救她,可姊姊卻已搶先一步,衝至德妃麵前,叫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手肘一撞,德妃飲過的那隻茶盞“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隨即她抬頭對德妃身後的成秋大聲道“成秋,快去請禦醫,德妃她……她被人氣得小產了。”一片安靜中,她的聲音既尖且亮,仿佛是那夜我所聽到的夜魈啼嗚聲,讓人聞之不寒而栗,背上生出冷汗來。
服侍在德妃一旁的大宮女成秋嚇得簡直要昏死過去,撲通一聲,就跪於地上,顫聲叫道“主子……”說著,猛然掉頭向底下服侍的小宮女叫道“快去請禦醫!”
深殿之中,隨即響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