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一愕,隨即放聲大笑,直笑到脖中的傷口都迸裂尤自不停“妹妹現在說話越來越有趣了,手段也越來越淩厲,不過隻是牛刀小試,就捉了這麼一條毒蛇,若是讓你再這麼繼續下去,那還了得?”她的笑聲森然冷冽,讓人聽得渾身都要抖起來。
我扶了扶頭上的紫珠簪子,瞄了一眼她,直接了當地問道“薔薇和義兄落在你手裏了?”
姊姊止了笑,唇角揚起的角度卻更加分明更加詭譎“你不知道嗎?薔薇那丫頭因為未完成天殺組織下達的任務,遭到了天殺組織裏所有殺手的追殺,是本宮瞧他們倆個郎情妾意的好不可憐,便一時心軟救下了他們的性命。好妹妹,你且跟我說說,薔薇那丫頭,到底在你麵前編排了我哪些壞話,竟然讓你我姊妹生份到了如此地步?”
我咬牙陰鬱冷笑道“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不少。”
姊姊臉上露出不以為然之色,笑道“薔薇花開出了高牆,甚是讓人討厭。不若待本宮將其根枝剪去,也好讓人耳根清靜。”
她似真似假的惺惺之態,令我心中更加惱怒,靜下心來,瞥了她一眼後,冷哼道“姊姊若是執意要將薔薇剪其根枝,那我就也隻好上演一場滴血驗親了。德妃一向喜歡熱鬧,這場好戲的主角,非她莫屬。”
“滴血驗親”這四個字,終於讓姊姊的表情凝重起來,她望向我的黑眸越發深幽,半晌,方才冷冷道“夜飛雪,你別忘了你義兄和薔薇都在本宮手中,你最好還是謹慎行事。”
“你也別忘了,曦景乃是你的親兒,你若敢輕舉妄動,我就會以他的命換取我義兄他們的性命。”我毫不客氣,對她反唇相譏,眼角之處,卻見含煙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禁接口又道“你也別指望殺我滅口,為保我平安,曦景身世的秘密,我早已送出宮外,你知道的,我若是有什麼閃失,宮外那個人,一定會替我報仇。”
姊姊聞言,咬了咬牙,隨即眼角微挑,笑得說不盡得溫柔,說不盡的和馨“你一會兒說什麼滴血驗親,一會兒又說什麼身世秘密,你這說的到底是什麼,本宮可是半句都聽不懂!”
“你當日在那山村裏冒險用藥提早生產,是因為你知道,那一日,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就在外麵守著,所以你想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吧?好姊姊,我並不笨,自從我知道你跟那人的關係之後,從前想不通的道理,我現在可是全部想通了。”我微微眯眼,連臉上的線條都變得生硬了起來,冷冷道“任皇上再聰明,竟也算不到,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居然會是恒王。姊姊,你說,若被皇上知道了,他的大皇子竟然是他最大的敵人所生,會怎樣對待曦景和你呢?”
姊姊的目光頓如寒冰之箭,幾乎要在我的心腹之間射出一個洞來,我毫不退縮地與她的目光對持著。僵持了許久,姊姊終於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你可知道,你我這樣彼此牽製,隻會便宜了別人,你以為那個淑貴妃和德妃是好人?你小心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用同樣冰冷地口氣回答她道“你可知道,你若不曾害死了爹娘不曾害過我不曾害得我義兄家破人亡,我又怎麼會幫著別人倒戈相向?就算淑貴妃和德妃不是好人又怎麼樣?她們的心腸難道還毒得過你?你連自己的雙親和胞妹都不肯放過,簡直就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那就是沒什麼好談的嘍?”姊姊濃黑地眼睫微微顫動著,遮住了目光中的流露出來的凶險歹毒之意,突然甜甜一笑“方才你也看到皇上有多緊張我了,你真以為,憑你的一麵之辭,皇上就會相信你,然後就會至我跟曦景於死地嗎?我不妨很坦然的告訴你,無論我做了什麼事,皇上都不會生我的氣,更不會要我的命。還有,你就不怕我和曦景出了事,你的那位好義兄和重情重義的薔薇姑娘也不會落到什麼好下場?”
“我知道,我現在手上沒了證人,光憑一麵之辭,的確難以扳倒你,而我現在的目的,也並不想一舉將你扳倒,鏟除了你宮中最大的盟友,對我來說已經足矣。還有,你我現在彼此都投鼠忌器,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什麼歹毒的法子來害我義兄他們。”我笑了笑,站了起來,走到姊姊麵前,突然轉向含煙問道“含煙,你有沒有一種全身發麻筋骨酥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