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天早上,姊姊仍是和淑妃娘娘約了,一起去提審銀衣,她們在路上偶遇到了皇後以及陪著皇後散步賞花的各宮妃嬪。姊姊和淑妃向皇後娘娘請安後,便繼續前行,不料,淑妃娘娘卻被曲芳婉踩到了裙角,不小心向後摔去,馮常在好心去扶,撞到了邊上的華小媛,華小媛又帶倒了金采女,總之,一個挨一個,大家都跌成了一團。皇後命人將各人扶起,坐在亭子裏整理衣著,這時,一張黃紙便從姊姊身上掉了出來。
皇後好奇之下,拿起來一看,頓時大發雷霆,原來這竟是一張畫了鬼厴寫滿巫蠱之術的黃紙。上麵除了寫著皇後、淑妃、德妃、惠妃和銀衣的生辰八字,還針對每人寫了各種不同的咒語和下咒之法。銀衣的生辰後麵,就寫著“取其精血、毛發,燃成灰燼,含服之後,每日向東念咒三遍,苦主必口鼻滲血,暴斃而亡”這幾個字。皇後娘娘心生疑惑之下,當即派人去查看,結果發現銀衣竟然披散頭發倒在地上,真的已經口鼻滲血的暴斃而亡了。
說到這裏,承哲站定了,不在往前走,那雙清冽幽寒的眸子有絲絲傷感絲絲怒意,我聽到此處,雖是當頭豔陽,我卻覺得一陣寒風,無聲息地逼染上來,忍不住打了個顫抖,顫聲道“皇後娘娘當真長進了好多,竟然施出如此厲害的手段,一箭雙雕。”
“她從前還算是愚笨,施出的手段,也不過是些麵上功夫,但如今卻也長進了不處。怪隻怪你姊姊聰明過了頭,安安份份的不好嗎?本來她雖育有皇長子,但勝在膽小怕事,不足與為懼。可惜七色花一事上,你姊姊表現的太過聰明,沒得讓人放心不下,哼,如此倒好,她想要借皇後之手除去銀衣,卻不想偷雞不成反蝕米,如今倒要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他卻帶了淡淡的倦意,掃視了一下我。
想了想,迎上他那有些懾人的目光,我輕聲道“事以至此,如今最關鍵的是要還姊姊一個清白。不知道皇上有沒有什麼法子?”
朝陽透過我們頭上那層層樹葉,把斑駁的陰影投到了承哲的臉上,這使他的臉看上去越發顯得玉雪剔透,他笑了笑,眼中露出微妙的光芒淡淡道“朕為以防萬一,所以特地加派了大內侍衛守住銀衣的宮門。除了你姊姊、淑妃以及送飯的奴才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得到她。”
“那麼,皇上有沒有傳禦醫來驗證銀衣到底是如何而死?”
“唯此才令朕煩惱,那群笨蛋禦醫竟是查不出來銀衣是因何而死。但朕也並非沒有發現,朕問過淑妃和你姊姊,她們昨天審問完銀衣離去的時候,是申時,還未到酉時,那時候銀衣還沒死。而今天早上,皇後派人去查看發現銀衣死的時候,是辰時。而這個時候,銀衣已經手足冰冷,顯然死去多時。據此推測,銀衣的死亡時間應該是酉時至寅時。大內侍衛每二個時辰都會換一次班,從酉時至寅時,五個時辰,換了三班,而送飯的奴才在酉時進去過一次,所以,朕認為凶手不是這三班中的大內侍衛營便是那個送飯的奴才。隻是朕卻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害死了銀衣。”
說著,承哲森然一笑,幽邃的雙眸之中,有狠戾冷酷之意逐漸升起,他緩緩說道“本來後宮之中爭風吃醋,收買幾個奴才害人也就罷,可若是有人要把手伸到朕的大內侍衛營來,那可就真不應該了。若是這個人非但把手伸到朕的大內侍衛營來,而且還伸到朕新升的那些官員當中,那麼,他豈止是不應該,簡直就是該死了。”
望著他那兩彎熠熠生輝仿若星辰的黑瞳,我低聲道“皇上若想知道銀衣死亡的真正原因,不妨護好銀衣的屍身,然後讓薛神醫出麵一驗。”
承哲淡淡一笑,輕輕地拂了拂我額前鬢發,吟道“你姊姊那張黃紙,可是落在了整個後宮妃嬪的眼裏,加之禦醫查不出銀衣的真正死因,所以,如今整個皇宮都已經被認定銀衣是受咒而亡。朕若在這個時候讓臭名昭昭的薛神醫出麵去查銀衣的死因,朕就不怕整個後宮的妃嬪都向你一樣冷起臉,不肯再讓朕翻她們的綠牌?此事不妥,你先秘密替銀衣驗屍,至於替你姊姊翻案還是另想妙法!”
“皇上,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姊姊嗎?”
“不行,皇後對於此事憤恨異常,她並不希望有任何人再去見你姊姊,以免不小心又被你姊姊給詛咒了。她現在是有身孕的人,她提的要求,朕自然會全部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