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了瞬間,苦笑著說道“必竟我就隻有她這麼一個親人了。”
“難道你不恨她?”承哲的臉向我壓近了幾分,目光炯炯地直視著我,吞吐出來的溫和氣息直撲到我的麵上,令我無處可逃“難道朕,不算是你的親人?”
我忍不住身子一顫,身子往後退去,冷不妨被桌腳一絆,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啊……”我驚叫一聲,向後倒去,眼看著就要摔個頭破血流,卻見他驟然出手,輕輕一抄,便將就快摔個半死的我抱進了懷裏。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我已被他緊緊抱住,而他那雙半是深遂,半是擔憂的眼眸就已達到了我的額前。
“朕知道你一向重情重義,你姊姊這麼對你,你心裏終究是對她仍是不忍對不對?雖然你們姊妹之間如今的關係有些疏遠,但朕知道,你還是很關心她的。”他抱著我坐到床上,溫暖而又柔軟的嘴唇,幾乎快要貼到我的耳朵上。“你知不知道,你讓皇後毀了的綠牌,朕已經讓內務府重新添上了。你又知不知道,今晚,朕翻的,就是你的綠牌。”
我咬住唇,死命將頭扭轉過去,任由亂發蜿蜒垂落在麵上,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湧上了臉龐。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被他死死按住,一動也動不了,於是,我隻能保持著依在他胸口,與他耳鬢廝磨的曖昧姿式,大聲道“皇上,是你說的,宮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的身子,最匱缺的便是一顆真摯的心,你說我不把我的心給你,你就不會想要我的身子。”
“哈哈……”承哲笑了起來,帶著一種媚惑人心的沙啞之聲,帶著惱怒成怒的譏諷說道“你真以為朕如今對你的身子還感興趣?朕現在,隻不過是逼不得已而已。”
我急怒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這時,明滅不止的蠟燭突然爆了一個燈花,這輕輕的“啪”的一聲,在這靜謐的房間裏,尤其顯得忽然,承哲的注意力被這根蠟燭吸引,視線也轉向那支蠟燭,他凝神盯著那蠟燭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笑道“燈花何太喜?酒綠正相親。這真是喜事臨門的預兆啊。”他的笑容裏帶著一種掠奪的侵略之意,眼神明亮得近乎於詭異。
他的這種表情,令得我十分驚恐,一顆心仿佛有一隻鬼爪在抓住,讓我幾乎窒息過去,我竭力克製自己,深深吸了口氣,淡淡問道“不知皇上所說的逼不得已是什麼意思。”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手上一痛,是承哲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從後背翻了過來,猛然將我壓到了床上,我驚惶之下,頓生怒意,待要狠狠諷刺他幾句,卻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善地停住在自己身上,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寒意,從前敢說的話,竟一時說不出口。
沉默在我們兩人保持著親密姿式的男女之間徘徊了片刻,終於他笑了起來,眼眸之中盡是嘲諷之意“你還真會裝瘋賣傻,朕為什麼逼不得已,你應該心知肚明。你別告訴朕,你不知道菰安郡和南蠻這邊都來了辭婚請罪書。”
我也笑了起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是想將胸口之中的鬱悶氣息統統都呼出體外,帶著三分絕決三分固執和三分硬狠,我淡淡道“皇上應該知道,以我夜飛雪的性子,又怎麼肯讓皇上如此逼不得已的寵幸我呢?”
承哲揚了揚眉,眼底迅速凝聚起一片陰霾,我好似沒有注意到他的怒意一般,伸手將他推開,坐了起來,推開窗門。天上的明月和星星被陰暗的烏雲層層遮掩著,遠處,繁華的宮殿樓閣燈火輝煌,倒反而比天上的星辰都更加明亮,唯我這個宮裏,隻點了寥寥數盞燈籠,看起來分外的清冷和晦暗。
“你終究還是不願意。”承哲的咬了咬牙,然後伸出手來,把我背向著他的肩狠狠扳了過來,力氣之大,甚至連十指都深深陷進我肩膀的肉中,手掌裏冰雪一樣的溫度,讓我禁不住渾身一顫“為什麼,飛雪,你告訴朕,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究竟在執著些什麼?難道你真的寧願老死在這個鬼地方也不願意回到朕的身邊?難道這麼久以來,朕給你的庇護還換回不了你的回心轉意?飛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到底想要些什麼呀?啊?你不要以為菰安郡那邊和南蠻退婚了,你就有機會再次背叛朕,你不要逼著朕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