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卻見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暖玉闖了進來,她邊走邊大呼小叫道“席充容,席充容!!”聲音尖銳得幾乎變了調。
憶柳和我一聽她這樣的聲音不禁雙雙變色,還未等我們反應過來她已跪在了地上叫道“席充容救命!求充容救救皇後!!”
憶柳晶瑩目中閃現一道陰霾和擔憂,搶先一步,將她扶起來,笑著說“哎喲喂,暖玉姑娘,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這麼大的禮,我和席充容兩個人可不敢當。快起來說話!!”
暖玉不肯起來,痛哭流涕道“皇後娘娘她出事了,她今天早上去探望太後,給太後送了親手做的桂花糕,可誰知道,太後一吃之後,就……就……”
憶柳含春的粉臉頓時驚變雪白,大聲問道“就怎麼了?”
“太後就中毒了!”說著放聲大哭。
我渾身一震,與憶柳飛快的對視一眼,卻見彼此眼中盡是驚駭,實難言表。
“出了這麼大的事,暖玉姑娘不在皇後娘娘身邊陪她,卻跑來找我幹什麼?”看到她望著我的眼神,我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太後中毒嚴重,禦醫束手無策。”暖玉抬頭,眼眸亮得有些嚇人,她的語氣中帶出鋒刃交頸一般的犀利逼迫之意“皇後娘娘一再交代,太後此毒非薛神醫不可解。若充容不肯幫她,隻怕娘娘也守不住充容和薛神醫相互愛慕的秘密,需知道,銀貴姬一直在後宮實施苛刑,若讓她知道了的話,充容愛慕薛神醫,哪怕薛神醫真是什麼宦官,隻怕充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聽她拿這個威脅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口中卻安慰她道“暖玉姑娘不用急,宮中禦醫醫術高明,想必太後一定不會有事。姑娘讓我去找薛神醫,恐怕此事有些不妥,因為雖然先前皇上有難之時,薛神醫曾出現過一次,但必竟先帝之事,尚未弄清,他實不能大搖大擺出現在別人麵前。更何況,我現在被皇上禁足,也出不去。”
暖玉指著門外等候著的一個小宮女道“一會兒,充容換上那小宮女的衣服,便可隨奴婢出去,皇後娘娘已經備下了出宮的腰牌。國丈已經在宮外備下車馬,隻等充容一出去,立即便可帶你去找薛神醫。”
說話間,殿外突然人聲喧嘩,一聽便知道來了個氣派非常的大人物。暖玉的眼睛驟然瞪大,神情愈發焦急,她站了起來,拉著我急切地說道“快隨奴婢走,否則……”
“走?大膽奴才,你準備要帶席花晨和孟憶柳去哪?”她話未說完,卻被人冷冷打斷。
我抬頭一看,卻是銀衣,但見她來勢凶凶,臉色陰沉,身後跟著一大幫子宗人府的侍衛,我心中一沉,頓知不妙,竭力平靜地說道“見過銀貴姬,不知道貴姬娘娘帶了這麼多人到妹妹這冷宮裏頭來,所為何事?”
銀衣一指暖玉道“本宮是為了這個奴才而來。太後吃了皇後送的糕點而中了毒,本宮奉皇上之命,要將皇後一宮的宮人都請去問話。暖玉是皇後的貼身侍女,皇後若真作下犯上作亂的大事,她必然知曉內情,所以,本宮要將她抓回去問話。”說著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半是調侃,半是當真地說道“真是奇怪,太後中毒暈倒,皇後一被宗人府請走,暖玉這丫頭就不見了蹤影,本宮還以為她畏罪潛逃了呢,卻想不到她居然跑來找你了。席花晨,看樣子,你跟這丫頭的關係還挺不錯的呀。既然如此,你不妨也跟本宮一起走一趟吧?”
一旁的憶柳剛咧嘴幸災樂禍的一笑,銀衣便又轉向她,淡淡道“太後中毒如此大事,本宮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所以,要勞請孟美人也跟本宮走一趟了。”
望著銀衣那森然厲凜的目光,我和憶柳都心知不妙,太後中毒,皇上必定守在太後身邊,而皇後又是下毒的嫌疑人,此時後宮之中,隻怕亂成一團,以銀衣的心胸若以徹查太後中毒為名,對我們痛下殺手,隻怕我們幾個都無力抵禦。
“娘娘,花晨欲要求見皇上和太後。”想了想,我決定不能束手就擒,開門見山地說道“花晨從小在太後身邊長大,太後中毒了,花晨焉有不去探望之理。況且,我聽暖玉說,太後情況危極,而我恰好有救命仙丹,可救太後,銀貴姬該不會不想讓我去救太後吧?”
銀衣一怔,臉上有猙獰之色瞬間流露,隨即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你以為這樣可以騙得過本宮?你根本就是串通了暖玉想要對太後圖謀不軌,本宮焉有讓你得逞之理?席花晨,今天就算你說得如何天花亂墜,本宮也不會相信你。”說著,大聲道“來人,將孟美人、席充容還有這位暖玉姑姑請到宗人府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