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的手指硬生生地停在我的脖間,沒有用力,卻也沒用移開。隻是他臉上整個的線條卻變了,原本冷漠的,生硬的、嚴厲的表情,突然變得蕭索的、落寞的和蒼涼的,令他在這一瞬間看上去顯得那樣的孤獨,那樣的惆悵,那樣的苦澀和那樣的迷惘。
然後,那孤獨,那惆悵,那苦澀和那迷惘慢慢溶解在他望向我的眼神裏,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仿佛是柔和的,又仿佛是帶著某種詭異,他的手指也慢慢脫離了我的脖子,撫上我的肩膀。接著,他低下頭來,與我眸對著眸,鼻對著鼻,唇對著唇,我們之間的距離是那樣的近,相互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氣息。
“為了得到你的身子,你的心……”他輕輕開了口,微微有些幹裂的嘴唇輕輕摩擦著我的嘴唇“朕曾經做過很多蠢事。朕猶自記得,那個晚上,那個你去見翼安王的晚上,你是怎樣激烈反抗朕的。甚至不惜摔壞了朕送給你的那塊玉佩。沒錯,朕曾經很愛你,可是現在……”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用他的唇猛地將我的嘴唇堵住,可他不是在親我,根本就是在咬我,恨恨的、瘋狂的,毫不憐惜的咬我。我那柔嫩的雙唇,很快被咬得鮮血淋漓,那血又被他吸進了口中,直弄得我們倆個滿嘴血腥。
仿佛是血腥味更刺激了他,他眼中燃燒著可怕而又灼熱的火焰,變得更加瘋狂而又可怕。他一把將我身上的那件男式的棉衫扯落,冰冷的唇和齒無情地在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留下了烙印,他仿佛想要把我一口口咬碎了,再吞噬至腹中一般。他粗暴的、狂野的、瘋狂地襲擊著我,蹂躪著我,我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鮮血淋漓。
“朕恨你,恨你!!恨你!!恨不得殺了你!!”他低啞著聲音怒吼著,和我一起滾落在了冰冷的金磚上。
我痛極,張嘴想叫,可他用一隻手,死命的蒙住了我的嘴,令到我根本無法叫出聲來。我又痛又怕,整張臉都變了形,耳朵嗡嗡狂鳴,眼前金星直冒,恐懼和悲憤的情緒令到我失去控製。一瞬間,什麼要對他殷勤侍候,對他百般獻媚,跟他恩愛纏倦全都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拚了!跟他拚了!我不光這麼想,而且也這麼做了,我拚命反抗起來,拚命掙紮起來。
“你果然還是要反抗朕,你果然還是要反抗朕!!你是不是還想用金針來對付朕?”我的掙紮讓他更加憤怒,現在,他的舉止根本就不像是位帝皇,或者說根本就不向是一個人,而像一條被激怒了的噬血蠻獸,赤紅著雙目,他的牙齒在毫不留情地攻擊著我傲立的雙峰和柔嫩的蓓蕾。我痛極,慘叫一聲,尖尖的指甲也毫不客氣的在他背上留下了深深的十道血痕。
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有腳步聲傳來,一聲輕響,吉祥輕手輕腳推門走進,跪倒在地,細聲道“稟皇上——”抬頭間,見我和皇上打成一團,頓時啞然而驚,跪於地上拚命磕頭。
吉祥的出現救了我,承哲眼中的赤紅終於隱去,他翻身從地上起來,慢不經心地披上衣衫,然後,一步步緩緩地向吉祥走去。
吉祥渾身發抖,顫聲道“稟皇上,舒婕妤她……她暈了過去。”
“哦,舒心暈了嗎?”噙著一抹誰也看不懂的輕笑,他眼中的眸色愈見深幽“好端端的,怎麼就會暈了呢?傳了太醫沒有?”
吉祥低頭唯諾道“傳了,恭喜皇上,禦醫說舒婕妤懷上了龍裔。”
“懷了龍裔?”承哲的語調上揚,仿佛聽到的並不是一個天大的喜訊,而是聽到了鬼魅的聲音一般,隨即便笑了起來“這可是朕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當真值得慶賀,值得慶賀呀。”
一想起舒婕妤身上那隻吞吐的嫋繞香味的香囊,我縱使定力再好,也不免冷汗淋漓,抬頭望他,卻見他偏轉的一邊臉上蘊涵著霜冷的譏笑之意,令人一眼望去,遍體生寒。
“綠鬢,你派人把席充容送回去,朕要去瞧瞧舒心去!”承哲對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正細心地幫著他整理著龍袍的綠鬢沉聲說道,聲音出奇的平和,像是剛才跟我滾成一團的那隻惡魔根本就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