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柳,憶柳,憶柳,我非要坐成這個樣子嗎?我的肩很痛,我的背很酸,我的腰要斷了。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用小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腰部雖然得筆直,卻又奇異的扭著,孟憶柳說這樣會讓人看上去腰更細,胸更挺,脖子更長。有沒有看上去腰更細,胸更挺,脖子更長我沒有細心考究過,不過我知道,如果我再保持這個姿式坐下去,我一定會死的,活活坐死的。估計傳出去,會笑死一半吳越國的百姓。
“不行,還得支持一柱香的時間!”孟憶柳板著臉,活像年曆上的青麵大頭鬼。
“天呐,一柱香的時間?那我一定會坐化,一定會死掉!”我呻吟道“姓孟的,你給我記得,我要是就這樣坐化之後,一定變成厲鬼,天天晚上來找你,然後就這麼坐在你的身上。”
“你就盡管胡說吧,我看你會不會就這樣坐化了。”孟憶柳沒好氣地回答我。
“會的,會的!”我使勁點著頭,肯定地說“馬上就要化了。真的,你看,我的頭已經開始化了。”
“好吧,好吧,為了不讓你就這樣坐化,我允許你休息一下。”孟憶柳實在忍俊不禁,總算大發慈悲的讓我休息了。她和我的友情十分怪異,曾經我們兩個是恨不得對方去死,可是在經過了她向我為菰親王求親,我的求死事件之後,她和我之間反而走得親近了,現在整個宮中,我也就隻有在她麵前膽敢這麼放肆了。
“媽呀!”我頓時像癱亂泥一樣的癱倒在座位上,一動都不想動“玲瓏快過來幫我揉揉腰呀!”
“是!”正坐在一邊納鞋的玲瓏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針線,忍住笑過來替我揉腰。
“沒見過你這樣的。”孟憶柳又是笑又是罵“你去看看哪個名門閨秀不是這樣坐的?偏你,像隻猴一樣的。”
“我不明白!”我有氣無力地說道“為什麼女人非要這麼坐?明明這麼大的凳子,為什麼隻能用屁股尖坐這麼一小塊塊?不是說屁股大好生養嗎?依我說,坐的地方越大越顯女人味才是正經!”
這下,已經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玲瓏再也撐不住了,噗嗤一聲,噴笑出來。
“玲瓏,你聽聽,你聽聽你家主子這張嘴。”孟憶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屁股尖呢。你說,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麼說得出口?我看我真要有負靜柔夫人的重托了,這隻野猴子我可教不了。”
“我哪點像野猴子了?”我憤憤地斜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覺得我現在就已經很像一個淑女貴婦了。”
“拉倒吧你,就你那樣,還是淑女貴婦?我看你在皇上麵前也就撐不過二三天,立馬就原形畢露。”孟憶柳毫不留情的打擊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宮裏的每一個女人都要把自己扭成這個樣子來討皇上歡心。”我唉聲長歎“其實這樣做真的不好,這樣子坐久了,會得痔瘡的。”
孟憶柳一拍額一翻白眼道“得,敢情我這些日子都白教你了。夜飛雪,你一點都沒變。野猴子就是野猴子,就算讓它穿上了世上最華麗的外套,它還是一隻野猴子。你要是妄想讓它變成一隻溫柔優雅、氣質超眾、高高在上的鳳凰,那是不可能的事。”
“姊姊會嘮叨死我的!”一想到姊姊,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孟憶柳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盞,悠然地吹著盞中那碧綠的茶葉,微啜一口,笑道“你少來,你會怕她的嘮叨?看看你滿臉古怪,毫不安分的樣子就知道你這是在敷衍你姊姊。”
“你別胡說,我很聽我姊姊的話的。她要讓我變成一個表麵上是淑女,床上是蕩婦的女人去討好皇上,我當然要按她的意願行事。必竟她是我的姊姊,不是嗎?”
孟憶柳連連冷笑“夜飛雪,瞧你這張嘴,真正惡毒。你這到底是在罵你姊姊呢,還是在罵我?老娘是青樓裏出來的,你要是有誌氣,大可以不學老娘這一套表麵上是淑女,床上是蕩婦的做法。學是要學,偏偏還要別扭,真正有趣。你真這麼不想讓皇上寵幸,為什麼當初中箭之時,怎麼不死了呢?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還能清清白白立個貞潔牌坊。”
“喂,姓孟的,你到底有沒有人性?”我大怒,漲紅了臉,說道“若不是姑娘我給你解毒,你現在早已經是隻紅粉骷髏了。還有,要不是姑娘我中了那一箭,你這婆娘能跟著我在這冷宮裏吃香的喝辣的,穿綾羅披裘皮嗎?指不定現在早就凍成人棍了。現在居然這麼狠心地詛我死,你信不信我這就過來掐死你這個死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