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整個大殿之內,就藍言軒與李傑忠在惡鬥,而非向昨天一樣分不清誰是兵誰是賊,隻一會兒功夫,歡喜便將四處逃竄的嬪妃、大臣、太監和宮女們集攏了,並將她們帶到了地道裏。唯有太後、皇後、銀衣以及淑妃並未躲起來,她們留在了我的身邊。
我搖搖頭,再不看拚命想要過來殺我卻每次被李傑忠狠狠攔回去的藍言軒一眼,慢慢走至靈柩之前,輕提起金針,金針入發際2寸,首取的便是率穀穴後約半寸處的天衝穴,再取天衝穴與頭竅陰穴的弧形聯機之中的浮白穴,隨即再分取耳前上方入鬢內,當角孫穴前1橫指處的曲鬢穴、懸厘穴,以空心金針停取於維穴與曲鬢穴聯機之上的頷厭穴,頭竅陰、頭臨泣、承靈、督脈腦戶穴等等,最後,以鶴型之姿手式將掌心內的一粒丹藥喂入他的口中。這粒丹藥中隻僅僅以人參、首烏、芝草、伏苓、鹿榮、珍珠等等珍奇藥物烘製而成倒也罷了,最最厲害的,卻是從“天香豆蔻”丸上切下了米粒般大小的份量加入其中。
正因為有了這米粒大小份量的“天香豆蔻”丸,才得以讓承哲以假死之狀騙過了精明的藍言軒。
隨著藥力的散發,隻一會兒,承哲那薑黃慘白臉漸漸有了一絲血色,一抹嘲諷的笑容突然湧現在他的嘴角,然後,就在我們五個女人關切的注視之中,他猛地坐了起來。
雖然有太後、皇後、銀衣以及淑妃心中有所準備,但見到一個已死之人猛然坐了起來,卻也仍是嚇得不輕,太後還略好些,皇後、淑妃和銀衣卻嚇連連後退,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哪裏還有一絲半毫統領後宮的威嚴氣勢。
承哲站起來,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四個女人,似乎是片刻的工夫,又似乎是過了十分悠久的樣子。終於,他笑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朕,嚇到你們了嗎?”
皇後扶著靈柩的一邊呆呆地站在那兒,她穿著的那件白色孝衣,襯得她的臉色蒼白無比,過度的驚嚇和驚喜使得看上去有些顫巍巍,虛飄飄,似乎隻要輕輕吹一口氣,她就會迎風倒下去。她的眼睛張得大大的,頭兩眼直勾勾,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承哲,突然,她醒悟了過來,一下子向承哲飛奔過去,“皇上,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她哭喊著,用兩條纖細的胳膊緊緊環繞住他的腰際,臉貼在他臉上,淚水瘋狂的湧出,沾濕了他的臉龐。
一絲殺機,迅速掠過銀衣的眸中,她也向承哲跑去,一把抱住了他,放聲大哭。
承哲輕撫著倆人的青絲,輕笑道“好了,好了,朕這不是好好的嗎?朕很感謝你們待朕的這麼心思,朕以後會好好待你們,但眼下朕還要其他很多事情要做,你們先放開朕!”
經他這麼一說,倆人才反應過了,不由臉上一紅,放開了他,待這倆人退開之後,我這才扶住承哲讓他從棺木裏出來。
承哲從靈柩裏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跪在了地上,他抬頭望著雙目含淚的太後,堅定地說“朕的這次安排,並沒有敢驚動母後,是因為不想害母後為朕擔心。藍言軒大權在握多年,眼下雖出其不意,落了下風,但朕與他的這一翻交量仍是勝負未決。所以,朕懇請太後帶著眾妃從地道裏出宮,暫且到避暑山莊回避幾日,大總管已經在地道那一頭備好車馬,待大局稍穩,朕必親去山莊親迎鑾駕!”
太後滿目是淚,她上前一步,小心地扶起他,她貼在他的耳朵,帶著一絲傷感和憤怒的聲音,如同流水般在他耳邊輕輕滑過“皇帝,你對你的妻妾可真夠狠心的,竟然趁亂下毒手!”
承哲輕輕笑道“彼此,彼此!母後不也是趁亂對您的兒媳下手了嗎?”
太後臉色一冷,隨即便放開他,若無其事的理理了絲毫不亂的發鬢“哀家知道皇上你還有大事要做,那就不妨礙皇上大展鴻圖了,至於你的後妃……”她拖長了聲音看了一眼情緒感動的皇後和銀衣,不動聲色地說道“就把她們將交給哀家吧,哀家必定會好好保護她們的。”
承哲點了點頭,吐了口氣,似乎再無牽掛的樣子,然後,昂首挺胸一步步地向大殿正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