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皇上!”在一聲尖銳的喊叫聲中,仍在殊死搏鬥的藍言軒聞言渾身一震,驟然回頭,卻見身著九領五腰壽衣的皇帝正淡漠的站在他身後,冷冷地望著他,縱使他再如何老謀深算,到了此刻也不禁驚慌,失聲驚叫“啊?怎麼可能?”
趁他失魂落魄,防備鬆懈之際,李傑忠淩空翻身,腳尖點地,借力發力,猛得撲向藍言軒,乘在他的後背上運足力氣連擊三掌。藍言軒再也禁受不住,哇得噴出一口鮮血來。
“你……你……沒死?不,不可能,我親自摸過你的脈膊,你沒了脈膊,你已經死了!”藍言軒的臉上露出狂態,嘴角之處汩汩地不斷冒出鮮血。
“你是很想朕死,所以就跟鍾氏逆黨的一派達成了協議,你放他們一條生路,而他們則派出天殺組織的頂尖殺手來協助你殺朕,事成之後,這一筆爛帳就算到琥陽王身上,是不是?”明明是恨死了藍言軒這個人,可承哲皇帝麵上的表情仍是不驚不怒,即便是說出藍言軒如此罪惡濤天的罪行,他的眼中也仍是波瀾不起“藍言軒,朕承認,若非有你,朕當年在繈袍中時,便已被燒死,或者被鍾太後派人殺死。若非有你,朕和太後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這二十多年來,你的確為朕做了很多事,所以,縱算你今日犯下弑君自立,謀朝篡位的大罪,但是朕,還是不會殺你。”
藍言軒怔了怔,突然“啊”地一聲山呼海嘯般的怪叫,手中長劍舞得更急了,他咬著,拚命想要向承哲逼近,他和承哲之間,隻不過隔了一條由太陽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來的一條光線,一條溫暖而且明亮的光線,可偏偏是這條光線,阻隔了兩人的距離,使得空有一身絕世武功的藍言軒隻能在光線的另一端沉淪。
此時,一直圍著藍言軒虎視眈眈的那幾個大內侍衛動了,卻見他們從腰間摸出一條條套馬索,高舉著向藍言軒扔去。一條條的套馬索組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嘩”地一聲,向藍言軒套去。身受重傷的藍言軒本就行動不便,又如何再能躲得開呢,隻一瞬間,他全身上下便被無數道繩索套住。藍言軒左掙右扯,拚命想要掙脫,隻可惜,他還忘記了他的對麵還有李傑忠這個武功蓋世的敵人,更有一個精通金針之術的我。我們倆人齊身而上,李傑忠手指亂點,一下子點住了藍言軒的十幾個穴道,而我則在他點的穴道之上再加以金針,令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不能動彈。
眼見藍言軒麵色慘白,渾身是汗,氣息微弱,承哲再不看他一眼。他大步走向殿門口,直接就走了站在了弓箭手們的前麵,隻見他麵對仍在廝殺的士兵,提起內力,運足中氣,清泠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使得每個人都清晰可聞“朕乃當今天子承哲皇帝,朕並沒有死。藍言軒因謀朝篡位已被朕所擒下,但凡參加叛亂的官兵,即刻放下手中武器,朕將赦免你們一切無罪。倘若非要頑固抵抗到底,那麼,朕就要按叛逆之罪,將爾等淩遲處死,並必將滅爾等九族!放下手中武器,朕將赦免爾等一切無罪。朕乃天子,金口玉言,決不反悔!!”
皇帝沒死和藍言軒被抓的消息,對藍家軍隊來說,是極有衝擊力的。許多士兵當即停了手,他們茫然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很快他們也看到了五花大綁的藍言軒。承哲提高聲音繼續道“朕知道眾將士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藍言軒告訴你們,朕下了一道禪位給他的聖旨。朕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們,朕從未下過這道聖旨,這是藍言軒覬覦皇位,著人模仿朕的筆跡,私下擬定用來欺騙大眾的。如今真相大白,爾等不可再助紂為虐,速速放下武器,朕便可一切既往不咎。”
但,藍言軒所帶來的人真的肯放下武器嗎?
答案是否定的。能跟著藍傑皓闖入皇宮的都是些對藍家死心踏地之士,藍言軒的被捕,反而激得他們更生了必死之心,更何況一場大戰下來,太後的那支伏兵已經拚得沒剩下多少人了。已經有士兵抬著人體靶子,成功的逼上了大殿台階的中央,這個時候讓他們放下武器,或者認輸,他們又怎麼可能甘心呢?所以,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喊殺之聲再次響起。
眼見著如潮的兵士不要命似的往階上衝來,承哲的嘴角溢出一絲嘲諷兼帶快意的的冷笑,因為這個時候,不光有源源不斷的士兵正從殿內的地道口飛奔出來,另又一支數量龐大得驚人的隊伍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被大風吹展而開的旗幟上,鮮明的寫著個“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