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憶柳臉上攏上了一絲古怪的表情，她望了我一眼，輕聲道“好，那我就拿出點誠意來。夜飛雪，你想不想知道，粲花堂和成仁堂的創始人是誰？”
我冷冷瞄了她一眼道“皇上有跟我提過，但我卻想聽聽你說的是否跟皇上說得一致。”
孟憶柳連聲嬌笑，輕聲道“飛雪，那你有沒有想過，以皇上的當初隱藏在民間的身份，太後為什麼會安排會跟你娘成為親家？”
我麵不改色，冷冷道“已經有人跟我說過，我娘是太後當年的貼身侍女。”
孟憶柳笑吟吟地凝視著我，仿佛全無憂愁“我說你冒死去見太皇太後是為了哪般，你果然有顆七竅玲瓏心。”
我一揮羅袖，冷然道“我爹爹丟失官印，此事雖大，但判除斬首，卻也未免太過嚴厲。我便是奇怪以我娘和太後的這層關係，為何當時我娘不去求太後救我爹爹，反而要自縊而死。”
“這個秘密，卻是要等我出了宮之後再告訴你。”孟憶柳詭譎一笑“你雖然已經知道你的娘親蕊月，是當年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是雙文雙武中的其中一文。可你不知道的是……”她頓了頓，這一個的片刻停頓，於我來說竟有一種驚心動魄之感“她是當年雙文雙武中最核心的人物，是太後當年唯一完全信任的人物，她是粲花堂和成仁堂的創造者，更是……當今當年的聖仁皇後，如今的聖仁太後宇文玉寒的親妹妹！”
我娘是太後的親妹妹？
天旋地轉。
孟憶柳的每一句話就像有一根根冰刺正根根紮在我的心頭，那種又冷又疼的痛感正從心頭一直慢慢傳到四肢百骸中去。
我閉了閉眼睛，竭力放緩呼吸，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姓孟的，你最好不要騙我。”
“事到如今，我騙你又有什麼意思？”孟憶柳的聲音不急不燥，很有幾分雲淡風清的悠然。
我死命捏緊了拳頭“這就是說，太後一直都知道我和姊姊是她的親外甥女。”
孟憶柳點了點頭，我再次閉了閉眼，深吸了好幾口氣，調整呼吸，慢慢平複自己那顆憤怒的心“這就是說，就算我們和她有如此親密的血緣關係，她卻仍是決意要在菰安郡除掉我，仍是決意要你設計將我騙回京城送給恒王？”
孟憶柳再次點頭。
我深思片刻，隻覺得極至的寒意正迅速竄上脊椎，猛地抬頭問道“皇上知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孟憶柳笑了起來，聲音柔和得近乎發膩“你若是早一日將我從這宮裏弄出去，便可早一日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問這麼多，你就不怕我說謊騙你嗎？”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飛舞於半中，淩亂如絲，絕媚異常，我伸手抓住飄然在我麵前的幾根落發，放在鼻間輕嗅一下，然後轉視凝望著她，沉聲道“你的確中毒甚深，時日無多。如果想要我早點救你，那麼，請你如實問我今日的最後一個問題，我爹是不是就是當年雙文中的那位太醫夜澤？”
孟憶柳臉上露出算計的輕笑，我將臉一沉，卻又突然莞爾一笑，悠然歎道“這麼漂亮的人，若將來被人家下個什麼毛發不生的劇毒，那可怎生是好？到時候，別說頭發，連眉毛、睫毛全都掉得光光的，整個臉看上去就向個光滑溜溜的大鴨蛋一樣，可當真好玩得緊。”
笑容頓時凝固在孟憶柳的臉上，她沉吟半刻，徐徐答道“不知。”
“不知？”我甚是驚異，仔細觀察著她的臉，想看她是不是在騙我。
“我不知道。”見凜銳之色驟然凝於我臉上，孟憶柳似乎有些慌亂，她無奈得說道“好吧，我直說吧，我確實不知道，就連你娘親的事，也是我偷聽到的。”
“偷聽？”我咻咻冷笑“孟憶柳，你真當我夜飛雪好騙嗎？你今日種下的因，小心他日吃下的果。”說著，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孟憶柳大急，猛地站起來，想要拉我，可卻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她中毒甚深，體虛無力，再過幾日，怕是連站都要站不穩了。
“飛雪！”她焦急的呼喚著我“你聽我說，我沒騙你。你娘親的事，我真的是無意間在冷府偷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