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微微一笑,突然站了起來,親自上前,慈愛的拉著我的手道“可憐的孩子,萬事有哀家給你作主,翼安王一向是個野性子,回頭待哀家好好說說他。”她臉上笑得親切無比,拉著我的手卻是越捏越緊,尖尖的指甲深深陷進了我的手心之中,有絲絲鮮血慢慢滲出。我吃痛之下,忍不住就想把手往裏縮,卻被她死死抓住,她手上抓得愈緊,臉上笑得愈是親切“你這孩子,倒是什麼時候學會跟哀家這麼客氣了?哀家讓你坐,你就偏要站著?來,來,來,坐到哀家身旁。嘖嘖嘖,真是個好孩子,乖孩子,哀家真是愈看你,愈愛你。”
承哲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將我擋至身後,淡淡道“太後賜你座,你就坐吧,不必生分。”
我痛得額頭冷汗直冒,卻咬緊了嘴唇不敢尖叫出聲,見他出麵幫我,急忙謝禮之後,也不管是不是失禮,搬了椅子就坐到了下首,如此一來,離太後有好生一段距離,我也不怕她再撲過來掐我。
太後見我惶惶而逃,不由淡淡一笑,陡的卻又將臉孔一沉,臉色刹時陰森起來“席尚儀,哀家寵歸寵你,但有些話倒是問清楚你。昨兒個夜裏皇上怎的就在你那裏遇了刺,而且還把大總管給搭上了。這事,哀家當要追究到底。”
聽到這話,好幾個女子頓時臉色一沉,十分不好地向我看來,若是目光能殺人,隻怕此時此刻,我的身上早已千瘡百孔,饒是如此,我也被她們看得心驚肉跳,恨不能立時找個地方躲起來。
承哲見我麵露懼色,不由眉心微跳,長歎道“母後,這件事是鍾家的餘逆所為,好在當時朕的身邊還有個忠心耿耿的翼安王,仲父將大內侍衛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遇到了絕頂高手,還不是不管用。”
太後瞄了我一眼,臉色愈發陰黯,聲音也低沉了不少“是嗎?哀家倒是好奇得緊,聽聞昨兒個死的那個太監可是宮中的老人,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之人,又怎麼會成了絕頂高手?”
“是呀,朕也沒想到,他竟隱藏的那麼好。幸好有翼安王和花晨拚死護駕呢。”承哲仿佛是漫不經心地問,深邃黑眸中看不見任何情緒。
“是嗎……”太後拖長了聲好了,眼光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此事就算了。翼安王此人對我吳越國忠心耿耿,若不是有他和藍愛卿聯手勤王,咱們娘兒倆也就沒有今天,所以,皇帝呀,你要好好對待這兩位忠臣,怎麼哀家聽聞說,你封的尚儀在早朝時跟翼安王有了點口角呢?”
我的心,猛的一跳,這消息可傳得真快,那邊才剛剛下朝,這邊就已經得到應有的信息了,太後果然在朝中亦有耳目。
承哲卻不說話,隻是眯了眼看著下座的那群女子,他本是俊朗無匹之人,如此一來,愈發顯示得俊美絕倫,令人如沐春風,殿下那麼多的女子,有一半羞紅了粉臉,身子微顫,有一半意亂神迷,手腳都無處安放,便是連那領頭的女子也是如此。我仔細觀察了下,唯發現有二個女子神情淡漠,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樣。
“母後,翼安王想從仲父手中謀奪大內侍衛正副統領二職,朕在朝上被他們兩個鬧了個頭暈耳鳴,仲父這邊的人固然是好的,翼安王的鐵血將軍也真正不錯,所以,朕在無奈之下,隻好下旨讓這兩家下午比武奪位了。朕想請母後下午一起觀賽,幫著兒子定奪定奪。”好半天,他的目光才從那群女子身上移了回來,緩緩地說道。
我在心中歎了口氣,眼神轉至毓敏宮的翠瓦朱簷,金色的陽光直直地印在宮殿那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冷冷的光,直凍得人的心亦冰冷木然了。
太後看了承哲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兩家都要爭大內侍衛統領的位置,那就讓他們去爭吧,所謂能者居之嘛。將來若哪家當的不好,再讓另一家當,也是可以的。”
說著,她伸出一根染就鮮豔明麗的深紅蔻丹的纖纖食指,指著滿苑衣香鬢影,鶯聲燕囀的美人兒,笑道“皇帝,你雖登基不過數日,但掖庭空虛,著實急壞了朝中一眾大臣。這不,也等不了開選秀女,就托藍愛卿送了一些才貌雙全的出色女子進來。哀家看著這些孩子都是極好的,有心想要給她們名份,但又怕壞了規矩。心裏頭想著,不如將她們暫且留下來,等皇上大婚之後,再收進來。至於抱琴嘛,下個月就要當哀家的兒媳婦了,哀家可等不急想見她,故此也將她叫上了。抱琴……”太後笑得親切無比道“快來見見你末來的夫君。”
“臣女秦抱琴見過皇上。”為首那位女子,含羞行禮道,她的容貌雖不似姊姊那般明豔奪目,但肌膚潤澤,整個人看上去宛如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