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哲似是情動,忍不住上前一步將她扶起,笑道“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秦抱琴的臉瞬間嬌紅,愈加顯得羞怯動人,她抬起一雙妙目,大膽而又脈脈看了承哲一眼,神態嫵媚,難以言喻“多請皇上。”
這兩人明明臉上寫滿的是你儂我儂之色,但我瞧在眼裏,聽在耳中,卻隱隱有了作嘔之意,我想起,當日在小山村化名為蕭慕白的承哲亦是這麼誇我的,當時的我聽了這一句,心中波瀾微起,不曾想,他這麼誇人,原是存了心機的。
我這麼想著,忍不住淒楚一笑,隻是我不明白,既然我心中已經有了翼之,又對承哲的為人明了如斯,何必心中徒生傷感呢?
抬目之間,突然遇到了秦抱秦那似乎探究的眼光,不禁微感吃驚,她竟在這種情形之下,還有心思打量我這個閑人?
“皇上,臣女聽聞皇上新封的尚儀,清麗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話間,她望向我的目光愈發親切溫和。
被她這麼一說,大殿上眾女的目光頓時再次聚集在我的身上,原本已有不少人是對我隱隱含有敵意的,如此一來,她們對我的敵意,已是顯兆之極。我無奈之極,隻得上前一步,將頭埋低,恭敬回答道“秦小姐傾國傾城,貴不可言。”
秦抱琴微微一笑,伸手隨意的理了理鬢角被風帶起的長發,柔聲說道“尚儀客氣。未敢請教尚儀閨名?不知是出自哪家名門?”她仔細盯著我的臉看了一眼,柔聲道“尚儀莫怪,你我雖未蒙麵,但我瞧著尚儀竟似十分親近,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我心中突的一跳,忙笑說道“奴婢席花晨,家父官職衛尉。”
秦抱琴似乎微微一怔“原來是席衛尉之女!”她話雖這麼說,可是眼色卻更加仔細打量著我,似是微微細量一翻後,臉露驚異之色側著頭道“這倒奇了,我怎麼瞧著尚儀的容貌跟前些日子大內通緝要犯,那個叫……巧兒的,對是叫巧兒,兩人竟是十分相似呢?”
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天!她竟認出我是大內通緝要犯巧兒,這,這可如何是好?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無比,連忙求助似的望向太後。
太後卻冷冷的望著我,神色冷酷猙獰,似乎並不打算為我圓場。我頓時醒悟,她這是恨我壞她好事,有心教訓我,難怪她今天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如此嚴厲的口氣來訓斥我,也難怪這個秦抱琴膽敢說出我向通緝要巧兒這等無禮之極的話來。
如今藍言軒大權當道,他當然是不希望出現任何反抗他的力量。這秦抱琴分明就是藍言軒的人,必然是存了對付我這位橫空出世,成不了為翼安王妃卻又成了尚儀的席花晨之心。隻是,我原是太後十分“喜愛”之人,更是指明要指給翼安王的人,她原本是瞧在太後麵上,必不會輕舉妄動,但如今,眼見太後對我咄咄相逼,自然是覺得太後已然對我心底生厭。所以,她便立即向我發動了進攻,一來是可以除去我這個不知名的力量,二來又刻意討好了太後,這一箭雙雕之計,原是不錯的,但她這麼做,竟是似毫沒有一分想著皇帝的顏麵,看來這個女子唯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
見我默默無語,秦抱琴眼中有精光閃過,口中卻關切的溫婉說道“席尚儀,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你的臉,這麼白?”
我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淡淡笑道“那是因為用了皇上禦賜的上等脂粉,秦小姐若是喜歡,奴婢自可送你一盒。”我特意在“皇上禦賜”這四個字咬得重了些,意思自是告之她,我的身份,希望她看在皇帝的麵子上,不要再緊咬著我不放了。
她一怔,笑了笑,轉過頭去,看來是準備放過我了,我長吐了口氣,看了承哲一眼,他對我微微點頭,目光關切。
秦抱琴臉上頓顯酸澀之意,目光凶狠,我心中咯噔一下,還來不及作出發應,他已經再次轉眸與我對上,冷冷道“皇上禦賜的脂粉自然是好的,可為什麼這麼好的脂粉仍是遮不住尚儀的由白轉青的臉色呢?莫非巧兒這個名字,讓尚儀聽了害怕不成?”
“那倒不是,春天風寒,奴婢又站在風口之上,由白轉青,自是因為料峭冷風吹得太過厲害而已。”
“哦?這風,才不過剛剛吹起而已,也不是很冷,尚儀就已經冷得渾身發抖了,那要是再吹大一點,尚儀豈非就要被凍壞了?”
“奴婢發抖,絕非是因為怕了這料峭冷風,而是因為昨日奴婢親眼見到皇上遇刺,所以至今仍是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