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十四個暗衛在身後站好,聲音整齊劃一,在風雨中傳出好遠。
“兩人一組挨個房間排查,尤其要注意有沒有暗道,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屬下聽令!”
暗衛們很快分成七組,兩兩一組跑進山寨,從最外麵一間房開始依次往裏檢查。
玄少卿三人在外麵站了片刻,直到雨開始砸下來,這才邁步往最大的那個房間走去。
進了屋簷三人將蓑衣脫下仍在門口,鬥笠上也全是水,連夢小九身上都沾了濕氣,狐毛耷拉在身上。
看著眼前即使在暴雨中依然不減絲毫富麗堂皇的房間,玄少卿微微蹙眉。
房門半掩,依稀可以看到裏麵的空曠。玄少卿推門進去,顧劭辰跟無熵緊隨其後。
站在屋內才發現整個房間空蕩蕩的,裏麵的兵器都被官兵上次來的時候收走了,隻剩角落的兩張桌子,以及倒在地上的幾張椅子。
房間的牆壁上貼了不少字畫,都是年代久遠的名畫,然而這些名貴之物中,卻有一個地方與周圍格格不入。進門右手邊,在主座後麵的牆壁上,用紅墨寫著一個巨大的“仇”字。這個“仇”字像是帶著極大的怨氣,紅的刺眼,最後一筆勾的極重,墨跡顏色格外深。
這個字跡並不陌生,與當初李臻寫給他們的信裏的字跡一模一樣,會是李臻寫的嗎?為什麼是一個“仇”字?他跟誰有仇?記得一號曾說過他們可能是軍隊裏的人,江玉明也說過同樣的話,那又會是那個軍隊呢?他們又為何脫離軍隊占山為王?還為玄少楓賣命。
這個“仇”字或許是一個線索。
“少卿,這個房間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也不見什麼暗道開關之類的東西。”
“我這邊也沒有,這些隻是普通的字畫,後麵都是光滑的牆壁。”
在玄少卿專注的盯著牆上的字時,顧劭辰跟無熵已經將周圍檢查了一遍,連倒下的椅子都不放過,隻可惜什麼也沒找到。
玄少卿抿了抿唇,視線終於從牆上離開,轉而打量四周。空曠的房間一眼便可看完,隻是從進門起就感覺到一股違和感,他的視線落在身後的牆壁上,果然還是覺得這個字有問題。
按理說這既是一個練兵房,這些字畫根本就是多餘的,更何況一群從軍隊出來的粗漢知道什麼叫欣賞?唯一符合練兵房肅殺氣氛的便是這個手寫的“仇”字了。
如果這是李臻寫的,那他是跟誰有仇,又想找誰報仇?
他突然想起去法相寺那天,李臻化名李至走在他們後麵,有一次無意中回頭,發現他盯著顧劭辰時眼裏閃過的一絲恨意。當時因為時間太短,他還以為是錯覺,後來也沒有細想,如今看來李臻應該不止是為了玄少楓才與他們作對。
“少卿,這個字有什麼不對嗎?”見玄少卿一直盯著字看,顧劭辰疑惑的問道。
“你們不覺得一個練兵房掛那麼多字畫太可疑了嗎?”
“確實有些不對勁,可是我們都看過了,那些字畫並沒有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不是那些字畫,而是他們想掩蓋的東西。”玄少卿指了指那個“仇”字道,“一進門我們首先注意到的便是正對著房門的字畫,然後就是這個字。正因為這裏是練兵房,我們往往容易忽略……”他說著聲音突然一頓,隨即移到字旁,視線直落最後那一勾。
因為光線昏暗的問題,他之前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最後一勾是往上勾的,而牆壁是垂直的。如果真是墨跡重的話,它應該會往下掉,可如今它卻留在上方,隻能說明那並不是墨跡,而是……
玄少卿伸手握住那塊“墨跡”,凸起來的石塊包裹在掌心下,他用力轉動了一下,地麵突然震動了一下,顧劭辰突然往旁邊跳開,就在他剛剛站的位置,赫然冒出一條石階。
幾乎在玄少卿轉動石塊的瞬間,山寨內突然湧進幾十條黑影,臉上帶著黑色麵紗,隻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有暗衛從房間出來,看到他們後大喊一聲“有刺客”,下一瞬便與其打鬥起來。拜那一聲所賜,更多的暗衛聞聲而來,片刻見整個山寨便響起兵器相接的聲音。
雨越下越大,很快連蓑衣都被浸濕,穿在身上沉甸甸的,暗衛紛紛將蓑衣扔掉,不過一瞬渾身便濕透了,勁裝緊貼在身上。
大雨在眼前形成一道雨簾,好在有鬥笠擋著,否則還真擔心連人都看不清。
屋內三人自然聽到打鬥聲,顧劭辰將門關上朝玄少卿說道:“我在這裏守著,你跟無熵進去。”
他不放心玄少卿一個人進去,若是李臻在裏麵有什麼埋伏,有無熵在他也比較放心。
玄少卿沒有拒絕,隻說了句“你要小心”便當先走下石階。
地道路口隻能通一個人進入,等玄少卿下去後,無熵朝顧劭辰點點頭也跟著進去了。兩人進去沒多久,地道口便緩緩關閉。
顧劭辰抿了抿唇,轉身走出房間,將房門關閉,視線緊盯著雨幕中的打鬥。
與這邊同樣打鬥激烈的還有一個地方,那便是與東籬國的邊境魚鉞。
黎明破曉時分,戰爭開始拉響帷幕,東籬國的拓海將軍指揮士兵開始攻城,城牆腳下是密密麻麻的人,震天的呼喊聲響徹雲霄。等東籬士兵舉著木梯架在城牆上,我軍士兵將事先準備好的巨石扔下,或者是煮開的熱油、辣椒水、兩頭用繩子綁住的木頭……
被石頭砸中的敵軍大叫一聲跌入護城河,被熱油辣椒水攻擊的士兵摔下城牆,發出死前的最後一聲喊叫……我軍也有被火箭射中跌下城牆的,一個倒下很快又有人補上,所有的行動幾乎在瞬間完成,敵軍絲毫沒有空隙可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