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東水門城樓之上,已經趕來此處的湘雲和仁宗等人遠眺東方,看到了衝天火光映紅了整個天際,全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皇姐,好啊,你的計劃立下了不世奇功。看這火勢恐怕整個叛軍大營都在燃燒,再加上有涅麵將軍的圍殺,對方大勢已去,寧王已經成了喪家之犬,再也構不成威脅了!”
仁宗自然知道那火光代表著什麼,內心的喜悅無以複加,那從絕望之中看到希望,最後終於變成現實的巨大心理落差,讓這位新皇充斥著一種叫做絕處逢生的激動和慶幸。
“皇上洪福齊天,實乃天命所歸,自然能逢凶化吉,否極泰來,些許叛亂的平定隻能證明皇上乃是身具大氣運之人,聚天下龍脈於一身,必能中興我漢氏將士,開創我大宋新的輝煌盛世!”
眼見寧王大軍頃刻間便灰飛煙滅,早有群臣大肆的歌功頌德,一時間馬屁如潮,洶湧澎湃,聽的一向緊醒自己不能被糖衣炮彈所砸暈的仁宗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啪!”
一個響亮的爆栗在一片溜須拍馬中顯得格外清脆,群臣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因為敲人的那個是神武長公主殿下,而被敲的那個正是當今聖上,那個已經被吹捧的腦袋有些不清醒的仁宗。
眾大臣麵麵相窺,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立下大功的長公主為何會暴打皇上。
仁宗更是捂著腦袋一臉委屈的望著孟大小姐,一副不知道寶寶錯在哪裏的表情,弱弱的問著那個一臉寒霜的某腐,
“皇姐,真的很痛哎,你為什麼打我啊?”
“打你?打你是輕的!要不是看城牆太高摔下去危險,我上去就是一腳。你瞅瞅你那傲嬌的樣子,眼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隻不過是平複了趙剛那個混蛋的叛亂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北疆那裏還有六十萬的蒙兀大軍,強敵未除,你還在這裏洋洋得意,我不打你都對不起先帝的恩情!”
聽到趙斌竟然還一副茫然的神情問著自己,某腐氣急而怒,連消帶打的揍的這位皇弟是抱頭鼠竄,幸虧侍衛統領周桐看不過去,及時阻止了她的追打皮鬧,這才將一場鬧劇給停了下來。
相比於即便被打,心情仍然大好的仁宗趙斌,狄青的心情就顯得不那麼愉悅了,因為他和林衝從兩個方向包抄的結果,也隻是抓住了司馬相如等一些零星的文臣武將,至於寧王這條大魚,卻始終不見蹤影。
二人再次碰頭後,相繼詢問無果,一時間陷入了兩難之中,恰在這時,遲來的鐵牛帶回了一個好消息,雖然沒有打聽到寧王確切的消息,但通往雍丘的路上,卻遇到了一隊十四五人的叛軍頑強的抵抗,看起來倒是非常像寧王的親衛隊。
“好,林衝,你留在這裏打掃戰場,安置俘虜,我去會會寧王這條大魚!”
聽到鐵牛的回報,涅麵將軍直覺上已經確定了寧王的逃跑方向,眼睛都興奮的發光,將手頭的事情交給了副統領,自己則一騎當先,朝著東南方絕塵而去。
而在通往雍丘的官道之上,茫茫夜色下正有兩道黑影不停的快速移動著,發出得得的馬蹄聲響,看起來就像是在逃亡,而實際上也正是在逃亡。
灰頭土臉的趙剛倉促之餘連頭上那極具象征意義的王冠都不知道摔在了什麼地方,整個人披頭散發的伏在馬背之上,眼神渙散惶恐,一個勁的喃喃自語著,
“孤的大軍完了,孤的大軍完了……”
“王爺,振作一點,隻要我們這次能逃出來,還可以從頭再來的!”
策馬在旁一邊警戒一邊辨別方向的蝶雪則不忍寧王如此頹廢,不由出言安慰道。
誰料趙剛根本就不領情,剛才在那場大火中逃生的他親眼看到李添壽等人被燒成了一截黑炭,那場景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完全就是嚇破了膽的人間煉獄一樣的存在,寧王心膽俱裂之下根本興不起任何從頭再來的念頭,拚命的搖頭狂吼道,
“沒用的,沒用的,你沒看到嗎?鄭信是怎麼死的,李添壽是怎麼死的!孤不想再重來一次這樣的經曆,孤就算是死,也不想被燒成那個模樣,那個樣子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根本不能稱之為鬼了啊!”
“王爺……”
一向冷漠的絕殺軍統領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隻好欲言又止的繼續趕路。
正此時,兩匹烈馬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方忽然出現的殺氣,雙雙駐足人立而起,發出驚慌失措般的嘶鳴。
“王爺小心!”
眼看著寧王一個不穩就要栽倒馬下,蝶雪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堪堪讓其保持了身形的穩定,這才扭頭看去,那道路的遠端,正有一道黑影默然孤立,仿佛是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