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趕到京城的湘雲為了在西北大捷傳來之前用同樣的方法搞殘寧王的部隊,於是力主在當晚便發起總攻,將趙剛的叛軍一舉消滅。
在這樣的強烈要求下,皇甫奇和他的小夥伴們不顧舟車勞頓,毅然背著三角箭飛天而去。
而涅麵將軍狄青也是率領著精銳的斥候營衝出了東水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這時候,雷管也正在王烈等人的拚死斷後下逃出大營,在樹林裏慌不擇路的奔跑著,卻因為敵人眾多,再加上有馬匹代步,筋疲力盡的騷年終於放棄了逃命的念頭,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順路經過的狄青恰巧救下了雷管的性命,將羅晉一行人斬殺殆盡,卻讓這個悲苦的騷年陷入了矛盾的兩難抉擇之中。
狄青則沒時間在那裏看他的苦情戲,安排了鐵蛋將其送回汴京城後,自己就率領著斥候營奔赴戰場。
等他們趕到寧王大營之時,看到的就是一片火山火海,無數的士卒奔走狂呼,帶著滿身燃燒的火焰,化身成一個個烈焰狂魔,點燃著大營裏的一應事物。
許多被燒的疼痛難忍的士卒紛紛在地上打起滾來,隻是他們忘了,這場大火的起因就是地上那些易燃的火油,結果火不僅沒滅,還越燒越旺,最終蜷縮成了焦黑的一團,成為這場大火的其中一種燃料。
更有忍受不住煎熬,拿刀自己抹了脖子的,倒是死了個痛快,可憐旁邊被熏的無法呼吸,直至窒息的戰友卻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臨死都還要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就如同正在遭受十八層地獄中那些酷烈的刑罰,永世不得超生。
“我去,原以為是那些經曆過西夏大捷的兄弟們吹噓的事,沒曾想竟然真的是讓人無法相信的慘絕人寰,這下別說什麼三四十萬的軍隊,就算是三四百萬的軍隊,也經不住這樣燒啊。我終於明白那火燒赤壁為什麼流傳了千年仍舊是被人津津樂道了,神武長公主殿下真乃神人也,和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周公瑾相比也不遑多讓啊!”
望著那到處都是高達五六十米的超大火柱聚集在整個寧王的大營之內,林衝一時間目瞪口呆,在震撼於這滅敵的手段太過神跡外,也是對那位自編自導的長公主殿下產生了一股敬畏的情緒。
其他的士卒已經感受到了灼熱的氣息,想象著此時還在裏麵煎熬的叛軍,一個個不經吞咽著口水,臉上的肌肉不時的抖動,深為敵人的不幸而默哀。
“行了,收收神,準備分隊截殺,湘兒已經給我們創造了這麼有利的條件和巨大的優勢,要是再不能全殲叛軍,又怎麼能彰顯我西軍斥候營的威名?林衝,你帶領一隊從北麵包抄,其他人隨我往南!”
好在狄青經曆過無數的戰鬥,那顆千錘百煉的心早已波瀾不驚,見狀提醒了一句後,便將隊伍分流,從大營的兩邊包抄了過去。
而大營內部,早已是煙火彌漫,除了焦黑和火紅的顏色之外,已經不見其他的色彩。
“爺爺,火勢太猛,不要管其他人了,我們快逃吧!”
呼延慶兄弟被嗆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拚命的朝著轅門衝去,隻是在看到爺爺還在收攏四散奔逃的潰兵時,急忙上前勸阻著,希望能帶著他一起逃出去再說。
哪知老將根本不聽,反而將孫子的手甩到一邊,怒聲道,
“南軍的兄弟們都在大火之中等待著救援,我又豈能獨自離開?你們趕緊走,若是遇到對方的兵馬,隻管歸順便可,寧王已經徹底完了,我呼延家沒有必要和他一起隕滅,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重振我呼延家的威名!”
“不,爺爺,重振呼延家的應該是您啊!沒有了您,呼延家哪來的威名?所以,孫兒求您,跟我們一起走吧,哪怕是向朝廷認罪,以爺爺的勞苦功高,也不會是個死罪的,到時候隻要我們奮勇殺敵,多立些戰功,一定會將呼延家撐起來的!”
呼延平一聽爺爺居然萌生死誌,心中大急,急忙勸解著,描繪出了一個美好的願景。
可惜老將如何不知這是孫子的安慰之語,不禁搖頭苦笑,
“慶兒、平兒,你們別再說了,這是謀逆大罪,沒有哪個皇帝會寬恕這樣的罪名的。爺爺已經陷的太深,回不去了,你們不一樣,你們隻是聽命行事,而且和當今聖上還有同窗之誼,他不會為難你們的。走吧,呼延家不能絕了後,就讓我這把老骨頭來為你們鋪路吧,走!”
呼延讚說到最後,已是怒目圓瞪,大聲嗬斥著,朝著火海深處衝了過去,那裏是一片血紅的人間煉獄。
“爺爺!”
呼延慶兄弟倆想要趕過去將老將給搶回來,奈何一個熱浪打來,將他們直接掀飛了出去,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爺爺縱身入內,變成了一個火人,隻能無助的嘶吼悲嚎,品嚐著痛徹心扉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