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我長的像琉璃?”落羽突然站起來,怒喊道:“那你呢?你是因為什麼?當年你來蛇族提親,雖然是神後的授意,但打的旗號卻是我。最後你看上了姐姐,我對你也並不其他意思,所以並不曾覺得怎樣,隻是如今,你怎得突然……聽說,魔族現世之時,與魔後大婚,你是跟天族公主出現在現場的?雖說名義上為了姐姐,但之後你上天宮,被囚禁,琉璃的死……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這一句一句的問話,問的若離心虛至極,他當然想說不是,但真的不是嗎?自己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到底他是在欺騙自己還是欺騙落羽呢?
沉默代表了一切,落羽猩紅的眼帶著愛,更帶著恨,正要轉身離去,卻不知為何突然笑出了聲:“哈哈,這就是天命?她說她是天族的天後,要認我做幹女兒,你說,我該不該去?或者……嘿,算了,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若離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想要留她,卻也知道就算她不去,定還有別人,當然,若他能代替,他樂意至極,隻是……他也身不由己。
在乾坤水月刺出的那一刀,快準狠,仿佛被人操控了一樣,若離知道,自己就是神手裏的那把刀,而那滴眼淚都是操控他的武器,或者說,其實他本身就是神的眼淚。
乾坤帶著靈芝的遺體來到大雪山,水月緊隨其後,臉上有一種落寞——靈芝,當年琉璃的事,我想要說一聲抱歉。我沒辦法跟乾坤講,我沒有那個勇氣。我不能失去乾坤,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擁有,我便不再期待,可失而複得後再得而複失,我承受不來。你可以恨我,若不是我,當年琉璃或許會像是搶一個新鮮的玩具一樣,搶到也就失去了意義。可偏偏水月對靈芝也很感興趣。
當年的靈芝的確是靈動的可愛,再加上他本是凡人出身,修煉萬年得以飛升,這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了,因為自神消失之後,天族掌管了凡間,凡人想要修仙,便難入登天了。
而水月就是對靈芝是如何飛升的感興趣。
可琉璃卻像個要被搶玩具的小孩兒,緊緊地抓住靈芝,不想要被別人奪走,以至於遭到靈芝的反抗,一怒一下,被趕去了大雪山。
當時水月騙乾坤靈芝已經死了,既是出於好意,也是出於本心的嫉妒。他不想看到乾坤因此而頹靡,當然,更不願意的是,乾坤居然為了別人連族裏的大義也不顧了。
何況,當時找不到靈芝的屍身,而傳說那大雪山上異獸很多,且大多凶猛,想來除了已經死去,也沒有別的結果了,所以當時,他倒不覺得自己是騙了他的。
來到山腳下,又往裏走了一段路,風暴早已將原來的山洞掩蓋,但乾坤卻準確的找到了地方——看來,靈芝回來後,他們應該一起回來過,或者,自己偷偷的來過吧。
“你說,葬在這裏,怎麼樣?”乾坤呆呆的,像是在問水月,又好像不是。
“這裏……”水月想了一會兒才準備回答,可剛開了口,乾坤卻笑了:“不好,是嗎?我好想聽到你說‘不好’了。”
水月:“原來……真的不是問我。”
按道理來講,表麵上,靈芝是被若離殺的,實則又是替乾坤還債,幾乎是管不著水月什麼事。可水月就是覺得,乾坤似乎在怨他,並且把靈芝的死歸結在了他的身上。
他可以承受,但卻害怕承受的後果。
他是神帝,他已經為乾坤放棄了很多,來日若天界真有一場浩劫,天族跟神族,注定不是站在一條水平線上的,到時候,他是該將自己的法器對準哪邊呢?
乾坤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了什麼,打橫抱著靈芝突然往外麵去了,水月趕緊跟上,一直追到了山頂。
大雪山的山頂跟山底幾乎沒什麼兩樣,但風好像要大一點,所以乾坤將靈芝放在地上時,猛烈的風突然吹起,幾乎是一瞬間,靈芝便被埋進了雪下。
乾坤站在崖邊轉身看著水月,有一瞬間,他以為乾坤會跳下去,可現實往往出人意料——乾坤突然笑了,他說:“水月,這麼多年,最讓我愛的人是你,最然我恨的人又是你,你說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著天界至凡間,你想要什麼樣的人兒沒有,偏偏看上我這麼個不中用的東西,有時候,我真覺得,老天爺是不是瞎了眼。”
水月整個人都愣住了,懸著的心飄飄蕩蕩,他忍不住說道:“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