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靈芝的死還不足以讓人驚慌失措,那墨白的突然沉睡便拉開了魔族與天界真正戰役的序幕。
落羽跑去仙族請羽慧的時候,墨白與羽慧談完話正準備出門,突然一陣暈眩,幾乎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反應,他捂著頭倒在了門口。
“怎麼回事?”落羽進門,羽慧正趴在地上抱著墨白,由於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她連出去叫人的力氣都沒有。
“我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羽慧應該是哭了一陣子了,臉上的淚幹了,掛在臉上,映照著蒼白的臉,說不出的可憐。
落羽是聽說過羽慧但從來沒見過,隻不過知道她喜歡墨白,心裏莫名的有點不舒服。隻是如今的不舒服倒不同於當年的不舒服。
顧不上靈芝的事兒,她獨自帶著墨白回了魔族,若離已經在了,同時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遠遠地看到她,眼裏閃著淚光。
“琉……”話沒出口,便覺得不妥,收住自己那份激動的心情,她退到若離身後,淚光閃閃的等著落羽上前。
落羽注意到了女人的舉動,但當務之急來不及亂想,便徑直朝若離走去,道:“你怎麼……沒事了?出了點事情,進去細說。”來不及細問若離為什麼會突然安然無恙的呆在這兒,若有若無的看了旁邊的女人一眼,他們進去了。
若離廢話也不多說,幫著落羽將墨白抬進石房,女子跟著進去了。
查看了墨白全身,依舊找不到任何有關他突然沉睡的原因,若離神色暗淡的搖了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的預感應該是……真的。”
落羽問:“什麼真的?”又瞥了一旁的女人一眼,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若離注意到她的動作,裝作不經意的咳嗽一聲,道:“咳咳,那個……她是天後,來魔族找你有點事。”
“天後?!”當著女人的麵,落羽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據她所知,她並沒有跟天族的任何人有往來,何況是天後。而且出於本能,她及其厭惡天族,所以臉上的鄙夷盡情展現,差點讓對麵的天後打了退堂鼓。
好在若離應該是知道天後的來意,所以使了個眼色,落羽便轉了話頭道:“我們出去說吧,若離你照看一下墨白。”
女人臉上的興奮一閃而過,老實的像個孩子一樣跟在落羽的屁股後邊。
此時房間隻剩了若離跟墨白,墨白輕輕的閉著眼,呼吸均勻,很像睡著了。可若離卻知道,那是沉寂,沉寂之後便是爆發。
當年,當年,數千年,數萬年,數億年的記憶噴湧而出——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手,為什麼會殺死靈芝,也知道為什麼神的眼淚會在他的身上。
還有琉璃,還有莫心……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的,誰也改不掉。
墨白的右臂靜靜的躺在他的袖口裏,上麵青筋暴起,似乎在暴怒著什麼。
“莫心,這就是你要的?折騰這一遭,為了什麼?你想要取代神,想要有自己的思想,最後還不是敗給了神的預言,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一切,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而所有所有的一切卻隻不過是神的一場劫難,等他的劫難過去,一切如舊,你一條手臂,再賦予你力量也隻是一條手臂,能翻出多大的浪花?莫心,你本身就沒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冒著跟天帝佛祖勾結,落一個兔死狗烹的下場,也要試一試,難道情愛之心當真那麼重要啊?”
說著便長大嘴巴,從舌尖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淚珠一樣的東西:“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你連神後會瞞著你把這個法器給我都算到了,再有清羽的屍身,琉璃的死,你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
“還記得浮沉嗎?琉璃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沒想到竟然會是你的法器,如今靈芝歸位,你沉寂百年便是開戰之期,不知道你能不能預料到,這百年時間,羽慧的仙族如何?落羽清羽又如何?水月的神族,天族的乾坤又是如何?”
我寧願相信你算不到,但卻不敢想這百年之後,就算你榮耀回歸,可這個當真就這麼虛幻的過去了?
不多時,落羽進來了,若離閉了嘴,轉頭問:“怎麼樣?”
落羽麵無表情的問:“什麼怎麼樣?”
若離不再多話,盯著墨白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落羽說完之後知道自己有些遷怒,頓了頓,坐到若離的身邊,道:“你知道她來幹嘛吧。”
若離似乎若有所思,很長時間才“嗯”了一聲當做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