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然正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舅舅”兩個字,眼神微微一沉,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舅舅。”
“默然啊,有空晚上來家裏吃飯嗎?”
張默然在心裏奇怪,舅舅的邀請向來都是強製性的祈使句,或者自問自答的設問句,怎麼這次突然在後麵加了一個“嗎”字?而且用了征求他意見的疑問句,似乎是在等他回答。
“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晚上有個應酬。”
“好好好,你忙,也要注意身體。”萬振良在電話那麵頓了一頓,仿佛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你最近跟曉曼怎麼樣了啊?”他故意用了省去了蘇曉曼的姓,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張默然的心中本就因為剛才的見麵而疼痛難忍,萬振良的這不經意的一問,無疑是在他的心上又重重的刺傷了一刀。
“舅舅,之前我不是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
“嗬嗬嗬,你們還年輕啊,現在說這樣的話還為時過早,你們的未來還有無數的可能嘛!”萬振良聽電話那頭的張默然沒有作聲,又說道:“如果有什麼舅舅能幫上忙的,就盡管說,你們如果能破鏡重圓,你高興,舅舅也就高興了。”
“謝謝舅舅,我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你要記得,如果有需要舅舅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啊!”萬振良意味深長的重複了“需要幫忙”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蘇曉曼疲憊的拖著行李箱回到北京的時候,剛剛推開家門就看到了餘樂從廚房走出來,手裏還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而五度正坐在餐桌旁,桌上已經擺了幾個菜。
見到蘇曉曼進來餘樂趕緊招呼她:“你是聞著香味兒回來的吧?趕快洗手吃飯。”
蘇曉曼趕緊四下裏望了望,確定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一臉大白天見了鬼的神情。她出差走的前一天,這兩個人還隻是普通的同居室友而已,而且在一起吃火鍋的那一天,蘇曉曼明顯看出了五度對餘樂是抱有回避態度的,怎麼才走了沒幾天兩人已經化幹戈為玉帛的營造出了這麼溫馨的場麵,開始單獨坐在一起吃午飯了?
餘樂又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拉過站在門口發呆的蘇曉曼:“來來來,嚐嚐我的手藝。”
“貝貝去上班了?”蘇曉曼拿起筷子問了一句。
她這一問,五度和餘樂不約而同的對看了一眼,然後迅速低下頭扒著碗裏的飯,兩人都沒有出聲。餐桌上的氣氛顯得十分詭異,蘇曉曼被他們搞得有些迷糊,剛要開口繼續說什麼,被餘樂的腳在桌子下麵踢了一下。她歪過頭不解的看著餘樂,雖然沒有明白她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沒有繼續追問。
“什麼?!你跟五度上了床??!!”蘇曉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餘樂躺在床上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貝貝呢?貝貝去哪裏了?”
“出差了,跟你一天走的,她飛香港。”
蘇曉曼看著躺在床上的餘樂,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那樣輕描淡寫,仿佛這件事情與她無關,仿佛破壞別人感情的人不是她一樣。蘇曉曼抓著餘樂的胳膊把她從床上拖起來:
“餘樂!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他們兩個是要結婚的!你這樣做道德嗎?!”
“要結婚不是還沒結婚嗎?你別上綱上線的,我有什麼不道德?!為什麼要談戀愛?談成了結婚談不成就分手,要不然幹嘛還要談戀愛這個程序?都直接像古時候一樣麵都沒見就入洞房不是比較直接?”
蘇曉曼被餘樂這樣一說,覺得仿佛有點道理。等等!好像哪裏不對!剛剛問餘樂的時候,她說的是貝貝出差了,並沒有說貝貝跟五度分手了啊。
“貝貝跟五度分手了?”
“沒有。”
餘樂這兩個字的回答一下子激怒了蘇曉曼:“餘樂!人家沒有分手你這就叫第三者知道嗎?!你在破壞別人的感情!” 蘇曉曼不知道這個世界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每個人都在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作非為,出軌、背叛、分手,所謂忠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廉價?
餘樂看著蘇曉曼的表情,也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蘇曉曼最痛恨的就是不忠和背叛,而剛剛被張默然分手幾個月,聽到這種事情一定無法接受。於是她低下頭,輕輕的開口:“曉曼,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