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然立在ZUE酒店的正門口,上班時穿的銀行工服還沒有來得及換下,就連名牌也還別在西服左上方,由於臨時決定的行程讓他的臉上還掛著風塵仆仆的疲憊。
當他看見蘇曉曼的時候,疲憊中立刻散發出溫暖的柔情,可是當他的目光被蘇曉曼身上披著的那件Dior的男士外套鎖住的時候,臉上柔情的溫度不自知的開始下降。
而當那目光掃過蘇曉曼身邊那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的時候,那抹柔情在臉上瞬間坍塌,仿佛一座堅固的堡壘在敵方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隻需敵軍將領一聲令下便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歐洛辰隨著蘇曉曼停下的腳步,也望向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不用問,但看蘇曉曼的表情他就能知道,這個人,就是她的那瓶紅酒了。他麵無表情的上下打量著這個人,知道他與他的目光相交,兩個男人這樣相對而立,隔著不過五六米的距離,竟像是有一條湍急的河流橫在那裏,無法跨越。
蘇曉曼低下頭向門口走去,路過張默然身邊的時候並沒有抬頭。張默然抬起手猛地抓住蘇曉曼的手腕:“曉曼。”
“放手。”蘇曉曼依舊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沒有轉過頭看張默然。
“曉曼,你不要走……”說著張默然一個用將蘇曉曼拉向他的懷中。
當蘇曉曼被他擁在懷中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都已經靜止。那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都在靜止的時光中紛紛縈繞,仿佛一切依舊如初,仿佛從從來沒有人分手也從來沒有人不忠。蘇曉曼在短暫的溫存中迅速清醒過來,分手已經是事實,不忠也已經是事實,她沒辦法在麵對這樣的擁抱,她發自內心的抵觸。
蘇曉曼企圖從張默然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可是她越是掙紮,他就擁的越緊。他無法繼續沒有她的日子,他無法親眼看見她被另一個男人擁入懷抱。可是無法承受是一回事,事實發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張默然!你放手!放手!”蘇曉曼在張默然的懷抱中拚命掙紮,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下來。突然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放開她!”
那個聲音冷若寒冰,語調不高,但是卻十分堅決。張默然擁著蘇曉曼的手臂不自覺的鬆了鬆,緊接著便擁的更緊一些,看著歐洛辰那張不帶任何情緒的冷麵仿佛是在宣誓主權一般:“這是我們的事,沒有別人插嘴的餘地。”
“哼…”歐洛辰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十分輕蔑的冷笑,“你們的事?她現在是我的人!”說完伸手鉗住蘇曉曼的手腕用力一拉,便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裏,之後擁著她,頭也不回走進了ZUE酒店的大廳。
“曉曼!”張默然向前幾步剛要跨進大廳的門,就被門口的保安無情的攔下了,ZUE集團的哪一個員工都是訓練有素的,哪怕是門口的保安也都不是擺設,在嚴格的訓練中學會了察言觀色,眼下這情形若是放了這個人進去,恐怕比遞交辭職信都來得快些。
“對不起先生,您不能進去。”
張默然看了看保安,又看了看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他視線裏的蘇曉曼,她一直被歐洛辰擁著消失在了電梯門關閉上的那一刻。
張默然的眼眶不知是由於難過還是由於憤怒,微微有些發紅,他用力的咬著牙齒仿佛要把歐洛辰這個名字在齒間撕碎然後狠狠吞下,才能讓他的心不像現在這般被撕裂的疼痛和焦灼的無助捆綁。
距離ZUE酒店正門不遠處的甬道上,三三兩兩的遊客們時不時的舉起相機,哢嚓哢嚓閃光燈響成一片,他們正在拍下這海邊無比炫美的落日餘暉。
但是對於張默然來說,無論是日落西沉的景色,還是遊客們的閃光燈,都無法點亮他的世界。他站在ZUE酒店門前空曠的廣場上,夕陽將他的背影在身後拉的很長很長……
從頂層的電梯出來,蘇曉曼已經哭得淚眼婆娑,在朦朧淚眼中沒有看清腳下的路,一不小心又一次被自己的右腳絆住了左腳。好在歐洛辰一直保持擁著她的姿勢,在她要向前傾倒的一瞬間雙臂迅速加大了力道,才防止了她又一次在他的麵前跌了個狗吃屎。
歐洛辰把蘇曉曼安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轉身去了洗手間。
蘇曉曼原本痛恨極了歐洛辰的霸道,可是就在剛剛,在張默然懷中掙紮的當下,她竟突然開始慶幸,還好有一個霸道的他在身邊,用那樣堅決果斷的力量,將她拉出了張默然的懷抱。如若不是借助外力,她斷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從那個懷抱中脫身,恐怕下一秒就會全身無力的癱軟在那個懷抱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