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記得啊,那天你去洗手間,然後就沒再回來了,你去哪了啊?”
“曉曼,我那天在餐館的大廳裏,看見張默然了…”米雪的聲音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敲在蘇曉曼的心上,
“看見,張默然和陳瑤一起吃飯,之後他們一起進了如家快捷酒店。我後來沒回去,是因為我在酒店門口守了很久,都沒見他們出來……”
“……”蘇曉曼半跪在床上,手臂撐起上身,眼睛呆呆的望著電話,她忽然伸出手猛的按向電話上紅色的掛斷鍵!
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酒店的房間裏連一個掛鍾都沒有,這實在是不夠人性化。醉酒的蘇曉曼一個人在這個諾大的房間中偌大的床上,已經分不清楚如今是何年何月。
她和張默然的種種過往,從童年到少年直到兩個人都從小孩子長成了大人模樣,那些年的所有所有都在此時這個靜謐的時刻一股腦的從原本很遙遠的地方向蘇曉曼的腦海奔襲而來。
蘇曉曼慢慢躺回去,輕輕的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蓋進被子中,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哇”的一聲哭出來,是嚎啕大哭。
她的心像被一雙無情的大手生生的撕扯下來,然後扔進了轟轟旋轉的粉碎機中開始瘋狂的碾壓。這個被掏空靈魂的軀體還愣在原地,隨著那粉碎機的巨大轟鳴聲痛的無法呼吸,然後整個軀體轟然倒塌在冰冷的地麵上摔出絕望的碎片……
歐洛辰站在蘇曉曼房間的門口,手裏拿著房間的房卡,開了一半的門停在蘇曉曼接起米雪電話的那一刻。
他原本打算輕輕把門帶上退出去,畢竟那通電話是屬於這個小女生的隱私。可是歐洛辰還沒來得及關上門,蘇曉曼已經把手機開成了免提,當聽到米雪說“也好,在你喝多了的時候聽這個消息,也不會那麼難過……”的時候,歐洛辰正在關門的手停在了那裏。
他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身為ZUE總裁的他三十一歲的年紀已經有了相當傲人的成績和社會地位,對於一個剛剛轉正的連高跟鞋都踩不穩的小助理,也完全不必這樣關心。
可是歐洛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那張如清水芙蓉般不施粉黛又掛著淚痕的臉,那微皺的眉和緊閉的眼,那白皙指尖流淌出的清澈的悲傷旋律,竟像是有誰在他的心間輕輕的揪了一下,促使著他鬼使神差的來到這扇門前。
他聽著蘇曉曼的哭聲,覺得那個在他心間輕輕的揪了一下的那個誰又出現了,然後在那輕輕的力道上又若有似無輕描淡寫的加重了一點兒,真的是一點兒,可是就是這多了的一點兒讓他走進了那扇門。
歐洛辰站在蘇曉曼的床前,就那麼看著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的微微顫抖的人。
蘇曉曼哭的昏天黑地,酒精的肆意已經達到了最大極限,她覺得心頭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快喘不過氣,摸索著爬出被子,看見了床前站著的高大身影。朦朧的淚光中,蘇曉曼看見了張默然,她踉踉蹌蹌的從床上爬起來,抓住眼前的人哭得更加厲害,
“張默然…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我?你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直接來告訴我?”蘇曉曼貼在那個人的懷裏,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來。
“你是因為什麼?是…因為,我們沒有接吻…我們沒有上床?!他們都說我們不像情侶,所以…所以你去找陳瑤了,所以……”蘇曉曼的聲音慢慢變成喃喃自語,她閉著眼睛癱在歐洛辰的懷中,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掛著滿臉淚痕,睡著了。
歐洛辰半抱著蘇曉曼將她輕輕的放回床上,拉過被子幫她蓋好,然後一個人坐到床對麵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