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曼睜開了眼睛,她懷疑自己喝得太多產生了幻聽。她抓過電話:“米雪我沒聽清楚,什麼分手?誰分手?我被分手了我怎麼不知道?我……誰分手?張默然……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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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曼依然含糊不清語無倫次,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清醒,她似乎聽見了張默然說他們分手了,她多希望米雪告訴她是她喝多了,她聽錯了,張默然從沒有這麼做過。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在電梯裏遇見了張默然,我問他你們倆是什麼意思,他說沒什麼意思,他停了停又說,你們分手了。”米雪說完靜靜的聽著,電話那端的蘇曉曼沒有任何聲響,米雪有點著急了:“曉曼?你還好嗎?曉曼?”
“為什麼?他……沒有說為什麼?”
“曉曼,你還記得咱們吃散夥飯的那天嗎?”
蘇曉曼仔細回想著,哦,對了,畢業散夥飯……
學校旁邊的小飯館,喧囂此起彼伏,畢業季的散夥飯,大都在這裏舉行,學生們沒什麼錢,小飯館的飯菜又物美價廉,說到底還是窮這一個字束縛了很多天性。
即使有心搞得浪漫一點、煽情一點、撕心裂肺一點的離別宴,總是因為金錢的束縛,變的幹幹澀澀不倫不類。然而青春即將散場的莫名傷懷,總還是真真切切的刺痛著每一個畢業生的心。
與其說是散場的傷懷刺痛了這一切,其實更現實的是即將步入社會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讓這場離別更加倍顯傷感。
蘇曉曼手中的啤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漸漸地在她眼前的舉杯暢飲傾訴衷腸的同窗摯友們,慢慢的變得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坐也坐不正。蘇曉曼看著慢慢飄忽的一切,“嘿嘿嘿”的傻笑起來。
她扶著啤酒杯,大笑著用力的用啤酒杯砸著桌子,嘴裏不停的大聲喊著“服務生服務生!!來一碗餛飩!!不要紫菜和蝦皮!!”
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上來,清澈見底的湯頭飄著幾根翠綠的香菜,蘇曉曼拿起勺子歪歪斜斜的將滾燙的餛飩送進嘴裏.
米雪總是能扮演好一群人中的領袖角色,在眾人茫茫然嚎啕聲響成一片的時候,站在椅子上,用空了的啤酒瓶敲打著手中的杯子仿佛起義軍的將領般威風凜凜:
“來來來!兄弟們!聽我說!我們畢業了!畢業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滿身的學識!滿腔的熱情!還有所有呼之欲出的即將改變這個世界的能量就此爆發啦!來吧兄弟們!我們衝上前去!殺他個血雨腥風!片甲不留!!!”
“衝啊!血雨腥風!片甲不留!!!”所有人揮舞著手中的酒杯酒瓶,高喊著米雪發出的口號,仿佛已經置身狼煙四起的沙場急於百萬軍中直取上將首級……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酩酊大醉的時候,米雪的眼神突然被包間窗外的景致定住了一般,她急匆匆的抓起座位上的外套向包間門外衝出去,路過蘇曉曼的身邊被她攔住:
“米雪,你幹嘛去啊?”蘇曉曼顯然醉了,紅撲撲的臉上掛著“嘿嘿”的傻笑。
米雪看著蘇曉曼的臉,抓著外套的手又攥緊了一些:“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那…我陪…你去啊!我…陪你去…”蘇曉曼搖搖晃晃從椅子上站起來,被米雪一把又按回了椅子上。
“不用你陪,我去去就來。你好好吃你的餛飩,我一會就回來。”說完轉身衝出了包間。
蘇曉曼用力回想著,她想起米雪衝出包間後一直到聚會結束都沒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