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均之愣住。是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聽到她出事,就會無法冷靜下來,想要幫助她渡過難關。
他,一直告訴自己,是因為把她當成朋友。
“她是我的朋友。”
鐵木言辭懇切,“既然是朋友,那當然要幫,但是怎麼幫,幫到什麼程度,主子想過沒有?”
呂均之再次愣住。他沒想過,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就是要幫她,保她平安,別的他並沒有想,也不願意去想。
難道說……
想起那個女子來,第一次見麵趕著驢車,分明狼狽得很,她卻怡然自得。又想起,她將兩本孤本放下,說要交他這個朋友,她那樣的自信。又想起,她也有活潑俏皮的時候。什麼事情,在她哪裏,似乎都不成問題。
認識她一來,那些煩心事兒,他也不放在心上了,難得輕快了這麼多日子。
他要像她一樣,不管有什麼事情,辦就是了,無需苦惱無需煩心。
以前崔擇調侃他,說他重色輕友,他根本不當回事。
他這是……
喜歡上她了嗎?
“你們早發現了是不是?”他走過去,站在了鐵木的麵前。
鐵木苦著一張臉,“在您說要搬到這裏來住的時候,屬下就猜到了。”宋姑娘對少爺而言,很重要。不然,為何要比鄰而居?就是為了方便照看著。
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這般,不是喜歡,不是男女之情,又是什麼?
“既然如此,我更不可能不管。”他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歡她,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鐵木苦笑,“少爺,奴才不攔著你幫宋姑娘,但是您不能失了冷靜。”
呂均之點頭,“都起來吧。”他現在必須掩蓋鋒芒,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
牢房裏潮濕陰暗,破草堆上鋪著一塊席子,她坐在席子上,還是想不通,究竟是誰要誣陷她,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被直接關進了牢房,糊裏糊塗。
不知過了多久,走進來一個人,站在她的牢門前。
這是一名男子,穿著寶藍色長衫,腰間係著寶玉,他有寬寬的肩膀和微厚的嘴唇,看起來十分可靠。
“宋青婷。”他張口,念出了她的名字,聲音寬厚。
她問道:“你是誰?”
男子不答反問,“宋青婷,你那三進的宅子是怎麼來的?”
她昂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買來的。有賣家為證。”
男子不為所動,“銀子是哪裏來的?”
“賣東西賺來的。”她知道這男子,是在審問她,隻是為何不走明路,要偷偷摸摸來牢房審問?
“賣什麼東西?”男子問。
“書。”她答。
男子突然半蹲下來,“什麼書,這麼值錢?”妹妹找到他的時候,他本沒在意,可畢竟事關大伯,他不得不謹慎,稍微一查竟發現這些,那個宅子原來的主人是誰,根本查不到。麵前的女子,明顯有問題。
賣書賺套宅子?太可笑。
她看到男子的表情,知道對方先入為主,不會相信她。
宋青婷深吸一口氣,“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陷害我!”
“陷害?你從未犯法?”左風閔有些鄙夷,“證據呢?”
宋青婷怒從心起,想要發笑,“既然你說我有罪,證據呢?”
“牙尖嘴利。”左風閔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她,“至少行騙這一條,沒有冤枉你。”
行騙?騙子?
“嶽朝陽要害我?”她能想到的,隻有嶽朝陽,想要將她趕出京城的,隻有嶽家,嶽家能說動官府的隻有嶽朝陽。
為什麼?她想不明白。
就算她不離開京城,他們也不必做到這一步!
為什麼?她想不通!
“妄想!嶽朝陽怎麼會害你?”嶽叔叔什麼性子,他是了解的,絕對不會無故害人。這女子事到如今還在狡辯,想要掙脫法網。
宋青婷冷眼看著他,“都說官商勾結,我今日信了。說吧,你們到底要將我怎麼樣?”
做到這一步,怕還是逼她離開京城吧。
“放心,你這條小命不會有事。”
宋青婷站了起來,語氣平靜,“我很放心,反正我落在你們手裏,你們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沒有反抗的力氣。唯獨一點,讓我死也要給我個明白。”
“你想如何?”左風閔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隻在戲耍的猴子,卻怎麼也無法掙脫出去。
“我要見一見嶽朝陽。”
她要見一見他,問一問他,他的心是不是狼心,他的肺是不是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