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均之笑看著葉銘,葉銘平靜地反看著他。
宋青婷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
她說道:“你們倆聊,我走了。”
“不必了,粥也喝了,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看你。”葉銘神色淡淡的,站了起來。
呂均之也打算走,他落後半步問她:“兩家既然出價一樣,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頭疼,不如……抽簽好了。”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呂均之聽了一愣,笑了,之前因為葉銘而產生的不快煙消雲散,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覺溫柔了幾分,“好。”
最終,粥的方子賣給了醉仙樓。
這樣一來,宋青婷就不能繼續賣粥了,隻能想別的營生。
這日午時,宋青婷放下毛筆,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該想個法子了。”總這樣抄書,雖然也是一個進項,卻太少了些,勉強夠家裏幾個人吃飯。按照呂均之的說法,蘇壁臣可是會要許多診金的。她手頭上在還有五千兩,一點不敢花,也不知道夠不夠。
突然,門外傳來喧嘩聲,還有淩亂的腳步聲、安梧的叫喊聲。
“發生什麼事了?”
她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兩個官差站在門口,“宋青婷可在?”
安梧很是自責地看著她,“小姐,這兩位官差說要來捉拿人犯,我沒有攔住。”
“捉拿什麼人犯?”宋青婷站起來。
“宋青婷,跟我們回衙門,還能讓你們少受些皮肉苦。”
宋青婷強自鎮定,“請問是什麼罪名,為何要捉拿我?”她犯了什麼法?
官差冷笑一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宋姑娘還是乖乖的好,不要逼我們動粗。”
今日這一趟是無論如何都要走了。
秦丫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花濃要跟著哭,這一瞬間家裏亂糟糟的。
“你們別哭,我沒犯法,身正不怕影斜。或許隻是個誤會。”這分明就是誣陷,她若是去了,怕是凶多吉少。這話卻不能對他們說。
究竟是什麼人要害她?
……
宋青婷發現眼前這條路不對!
若是去衙門,應該直走才對,怎麼拐了彎兒了?
“不是去衙門嗎?”她停下了腳步。
“少廢話!”刀鞘砸在她的背上,將她推了一把,背上火燒火燎地疼。
宋青婷終於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裏了,眼前分明是一座牢房!
不審問,甚至不告訴她罪名,就要將她押入牢房之中。
與此同時,葉銘得到了消息。
“大人,要不要將姑娘救出來?”馮九問道。
葉銘單手托著頭,腦海中想起她和呂均之站在一起的樣子,太親近了。又想起她刻意的疏離。
“吃點苦頭也沒什麼不好,先苦後甜嘛,那甜她才會放在心上。”
馮九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屬下遵命,會照看著,不讓姑娘受罪的。”大罪受不了,苦頭卻要吃一些了。
馮九退下,葉銘轉身將匣子取出來,小心翼翼地將畫像鋪在桌子上。
畫像中的女子,淺笑嫣然,身姿婀娜,兩隻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與宋青婷有幾分相像。
葉銘手指輕輕從女子的臉頰處拂過,低聲道:“幽幽,你可怪我心狠?莫要怪我,當初若不是我心軟讓你離開,你也不會嫁去遠方,喪命在途中。”
“幽幽,我會為你報仇的。我可以不找嶽家,但是左一石無法護你周全,我定要他償命。”
葉銘閉上了眼睛,想象嶽幽就在他的麵前。
他恨左一石,也恨嶽家,可是嶽幽不會希望他動嶽家的,所以隻要是嶽家的事情,他都不會去管。
一直以來,隻要是涉及嶽家,不管什麼事都會掠過去。
若是他不掩耳盜鈴,或許早就會發現嶽家和宋青婷的交集。此時此刻,他甚至不往這邊去想。
……
早在官差敲門的時候,呂均之的院子裏就得到了信兒,卻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呂均之站在院子中,臉色鐵青著。他的身前,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鐵木跪在最前麵,“少爺,三思。”
“沒什麼可思的,我不過就是跟去看看,也沒說要做些什麼。”呂均之冷硬說道。
鐵木跪的筆直,“少爺,您要記住,您是個商人。”尤其是葉銘虎視眈眈,還警告了他們。他當時也在場,冷汗都冒出來了。
葉銘是皇帝的人,他們是太後這邊的,太後心疼皇上,皇上卻不心疼太後的娘家……一直防著他們。
“沒錯,我是商人,我是商人就不能去衙門了?就不能幫自己的朋友了?”
鐵木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少爺,您……失了本心!”上一次,也是這樣,涉及到宋姑娘的事情,就會失去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