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要考慮一下。”宋青婷順勢說道。
等周玉乾退出房間,她在呂均之耳邊,低聲道:“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葉銘有關係?”不怪她這樣想,一進門就看見了葉銘,而且她不費吹虎之力就提價,還是提了不少,就算是時機巧合,兩家對抗,這兩家也不會是傻瓜啊,到時候便宜都讓她賺了,多沒意思。
她總覺得,太容易了,不安生。
她想著,葉銘在她來之前,或許和這位周掌事打過招呼也說不定。上次她在葉銘的家中做客,葉銘對她可……
“那些我們不管,我們談的是生意,他們願意買咱們願意賣。”呂均之淡然說道,拿起杯子慢慢品著茶,“不如這樣,派人去給那個醉仙樓通個氣,就說這邊是五五分成,看他怎麼說。”
“這樣好嗎?”就算是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啊,不好。
“好。要不要現在就去把那個鄭老板請過來?”呂均之含笑道。
“可以,咱們做得太過分了,他們兩家都撤出去怎麼辦?”到嘴的鴨子飛走了,不好吧。
“他們不會的。”呂均之飲茶功夫,低聲嘀咕了一句。
宋青婷沒有聽清,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相信我嗎?”他說道。
她沒有想,便點頭。他被稱為財神爺,一定有他的道理。
呂均之眼睛笑眯了,叫了身後的小廝,“鐵木,你去醉仙樓跑一趟。”
說完話,呂均之站起來,撣了撣衣裳,“行了,咱們回家等消息就是。”反正最終是兩家的較量,他們沒必要耗在這兒。
宋青婷有些猶豫地站起來,呂均之的話仔細想沒有錯,可是哪有生意做成這樣鬆心的?
饒是她自認臉皮厚,此時也有些發燙。
“留在這裏,隻會尷尬。”他說道。
宋青婷一想,還真是。他們要利,談來談去說不定真的會惹人不高興,當麵豈不是更不好?
她這邊已經被說服,打算和呂均之走了。
還沒走到門口,簾子掀開,葉銘那張臉露了出來,“要走?”
呂均之神色一暗,心道還是晚了一步,讓他進來了。
“那碗粥,我可是付過錢了,宋姑娘打算什麼時候還?”葉銘才是臉皮真厚的,追到這裏要粥來了。
她知道,關鍵當然不是那碗粥。
“我現在就回家做,一會兒讓丫鬟給您送過來。”她說道。
葉銘笑了一下,不但沒有讓人感覺到善意,反而有些冰冷的感覺,“不必麻煩,我自己過去吃就行。”
宋青婷想了想,率先走了出去。
呂均之上前幾步,在經過葉銘身邊時停了片刻,“葉大人,你可知道宋姑娘是誰的女兒?”說完,從葉銘的身邊掠過。
葉銘微微一頓,她是誰的女兒?呂均之不會平白無故說這句話。
他走出門,對等在門口的劉班道:“去查,宋青婷的來路。務必查清楚。”
葉銘還是跟到宋青婷家裏來了,宋青婷去廚房忙活,他便和呂均之坐在廳中。兩人都當對方是透明的,一句話也不說。
等宋青婷在廚房忙了大半個時辰,走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們兩個像木頭似得坐著,不發一言。
明明初見時,兩人是認識的,怎麼一句話不說呢?
難道平時就不對付?
兩人端起粥,把粥給喝了,又是一句話沒有。
宋青婷就察覺這氣氛格外奇怪,還有種微妙的感覺。她有些手足無措,覺得應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鐵木終於回來了,她鬆了口氣。
“問好了,兩邊都願意出這個價。”鐵木膚色偏黑,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十分普通,他伸出兩隻手,“都願意三七分。姑娘是七。”
這裏麵定然有賭氣的成分。
不過,沒有談崩,出乎了她的意料。
難題又拋回來了,一樣的價格,你定哪一家?
“這是做什麼?”葉銘含笑問道。
宋青婷還沒說話,呂均之便搶先答了,“葉大人果然名不虛傳。”這出戲,分明是葉銘折騰出來的,竟然還裝迷糊。錦衣衛頭領,為了達到目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有傳言葉銘早就將靈魂賣給了魔鬼,此話其實並不失真啊。
正因為是葉銘這樣的人做了頭領,他手下那些人也都有一學一、有二學二,都是這麼個性子的。
葉銘輕笑,絲毫不以為意,“都說呂少爺是商人,喜歡聞銅錢味兒。如今看來,這般心思細膩,我看未必隻是商人吧。”他的話,隻有呂均之能聽懂,這不是諷刺,而是威脅。
宋青婷雖然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卻知道兩人是在打啞謎,內裏有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