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關心,可我不是蛇,也從來沒想過吞象。”宋青婷不卑不亢,隨口說道。
如果她現在缺銀子,或者拿了這筆錢能讓這些人放心,她不介意收下。可是讓她離開京城,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嶽家滿意。
“銀子我不會要。京城我也不會離開。但是我可以保證,外麵不會有一點流言蜚語傳出來。除非……”
徐氏問道:“除非什麼?”
她頷首,輕笑道:“除非嶽家還要找我的麻煩,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我今日登門,也是為了警告你們。”
警告我們?徐氏的手抖了抖,不是懼怕,隻是驚訝。她好大的口氣。
宋青婷說完,不等徐氏有什麼反應,轉過身就出了門。
這一次,沒有下人們故意聚在一起說三道四,想那吳氏也明白,事情鬧大了總會傳出些什麼話去,下人們的口可不緊。
一直走到街上,花濃才醒過神兒來,“五百兩!倒是舍得!”
“剛才在院子裏的事情你都忘了吧。”宋青婷神色淡然地說。
花濃點頭,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敢多問。
兩人回到了攤子那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整理好了,空空蕩蕩的。行人走來走去,都不曾在意這個地方才被人打砸了。
花濃心裏微酸,“小姐……”
“沒事,咱們回去看看秦叔,也不知他的傷勢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
呂均之在書房裏,孫掌事站在一旁正在回話。
“已經確認了,那些孤本珍書都是嶽家流出來的。此事比我預料的要難辦一些,不知為何,嶽朝陽提起這幾本書根本不認,後來還有些吞吞吐吐,似是不願提起。於是我就換了個角度,終於調查出來,這些書是嶽朝陽的妹妹嶽幽的嫁妝。”
呂均之正提筆寫字,他麵前是一張請帖,他用了行書來寫。
他聞言眯了下眼睛,手下微頓,道:“嶽幽?”這個名字,似乎不算陌生。
孫掌事點頭,“少爺可能不清楚,小的卻清楚,這個嶽幽雖然是商人出身,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京城有名的小才女。那幾年,很是有些才名,許配給了南邊的左一石。”
“左一石……可是浙江的左大將軍?”
孫掌事笑道:“沒錯,那時候他還不是將軍,而是一名都尉,因為是續弦,最後定了嶽家的這位小才女。誰也沒料到,半路上遭遇劫匪。事後都傳嶽家小姐死了。”說完歎息一聲,有些可惜的意思。
遭遇劫匪,嫁妝肯定落在了劫匪的手中,若是不深想,宋青婷豈不是劫匪後代?
想到這裏,呂均之覺得有些好笑,她那個做派似乎真有點土匪的氣質。
孫掌事見他笑了,頗摸不到頭腦,這有什麼可笑的?
“如果這個嶽小姐沒死呢?”呂均之說道。而且還生下了一女一兒。想起那張淨白的小臉,他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通過這點信息,呂均之便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若是宋青婷在這,肯定又要說他能看穿人心了。
孫掌事忙道:“具體如何不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了,怕是隻有當事人才清楚。不過,少爺,最近嶽家倒是發生了一件事。”
呂均之看過來。
孫掌事道:“說是有人找上嶽家,稱是嶽家的遠親,想要騙些銀子。”
從劫匪到騙子?呂均之哈哈大笑兩聲,隨即笑聲落下,歎息道:“她還真是不幸。”心裏某個地方很不自在。她身邊怎麼有那麼多的糟心事。
這些書的來曆孫掌事是知道的,到現在宋姑娘也時不時地送抄好的書過來,知道少爺說的她是誰,正好想起一事來,“少爺,之前說安排人去西域找藥,什麼時候動身好?”
“不用了。”她那疤痕根本就是假的,自然不必了。
孫掌事楞了一下,點頭應是,退了下去。
呂均之重新拿起筆,自言自語道:“既然隻有當事人知道,那我就問問當事人好了。”
……
宋青婷回到家中,大夫已經離開了,秦大柱喝了藥,身上還敷了藥,看起來頗有些狼狽的樣子。
她一進門,秦大柱還要掙紮著起來,被她攔住了。
“別動!”宋青婷按了一下,“你的病情我都聽安梧說了,還好沒有傷筋動骨。”雖然隻是皮外傷,也要好好養些日子。
“小姐,我沒護住咱們的攤子!”秦大柱自責極了,聲音哽咽。那個攤子是他和方氏親手帶起來的,最是傷心。
她寬慰道:“這件事不怪你。他們也不是衝著你來的。你別難過,咱們能支起這個攤子,就還能支起下一個。隻有你身體養好了才能說別的。”
“小姐,您快去歇歇吧。”方氏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對她很感激。能給下人用這麼貴的藥,實在是難得。若是那狠心的主子,直接扔出去不管死活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