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趙君瀾逼視的目光,徐崢不自然的撇過了頭,不去看他,不願意發誓。
他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如果要真的發了誓,那麼他們就真的再難相見了,就算過去的那個他已經死了,可是一個人再怎麼變原則也不會變,他知道趙君瀾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逼他的,但他根本就做不出陽奉陰違的事情,不管是為了逸之還是自己,這樣的誓言他都說不出來。
不過趙君瀾怎麼可能還會給他不願意的機會,趙君瀾什麼也沒說,唇邊的笑容慢慢的擴大,隻是看著徐崢,抱著肩膀似乎在等什麼,並不著急的樣子。
徐崢也閉上嘴不肯說話,半闔住的眼瞼斂去了他眼底的掙紮。
不過這樣的沉默並沒有繼續多久,一聲又一聲的啼哭劃破雲霄,還不等屋外眾人動作,一個哐當的聲音從徐崢的身後響起,那個一直關著的門被從裏麵打開了,離影一身是血的出現在門口,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徐崢,焦急的喊:“將軍,藥,雪蓮子不在逸之的身上,藥在哪裏,他......他大出血了,如果再不快一點的話,就來不及了。”
聽見這句話,趙君瀾已經帶著駐定的笑容看向徐崢了,他知道徐崢會怎麼選擇。
而事實上徐崢也沒讓他失望,果斷的性格在聽說白淺的危險以後,最後的猶豫也跟著消失了,在離影錯愕的視線中,利落的並起手指對天,麵無表情的說:“我徐崢對天起誓,願意跟陛下回去,在他有生之年不在離開,並且沒有他的允許不會再見白淺和孩子,否則就讓白淺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可以了麼?”
發完誓,徐崢冷漠的看著趙君瀾,所有的感情都掩埋在了無法消融的冰川之後,凍結。
趙君瀾眼看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沒準備過多的為難他,隨手將那個握在手裏麵的玉瓷瓶扔給了徐崢,眼看著他將藥交給了離影,卻沒有進去,冰冷的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可不認為徐崢是過來跟他打趣的,挑了挑眉,了解的說:“想知道朕是怎麼拿到那個藥的?”
“是。”徐崢沒有多做掩蓋的點頭說。
“嗬,還不都是你那個足智多謀的手下給朕出的主意。”
在徐崢一臉疑惑的表情中,趙君瀾對著不遠處夜鶯藏身的草叢說:“早晚都要見麵的,不必再躲了,無影宮的青龍護法夜鶯,你出來吧。”
是夜鶯,這個名字讓徐崢臉上無法自抑的出現了愕然,目光死死地看著趙君瀾說話的方向。
一個熟悉的嬌俏身影出現在一片陰影中,慢慢的走到了陽光下,青色駭人的皮膚讓她走過侍衛身邊時,身邊的人不自居覺的往後退,以便能夠離她遠點。
“說起來朕還要謝謝你那個不知輕重的小情人呢,若不是他將你手下這位漂亮的美人變成這樣,恐怕現在別說你們的下落了,到死朕也不一定知道你就是無影宮的宮主,更別說還能夠順利的收複那個屬於皇家的勢力了,長卿,你瞞朕瞞的好辛苦啊。”
徐崢身邊那個不鹹不淡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雖然為他解答了他的疑惑,卻也帶著滿滿的嘲諷。
徐崢沒理會趙君瀾的嘲諷,而是對夜鶯說:“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忠心耿耿的跟著你,不過就是因為喜歡你,就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問我為什麼,嗬......。”
夜鶯因為徐崢的一句話就歇斯底裏了,那雙原本深邃好看的眸子深深地望向徐崢,複雜的眼中愛與恨交替的翻滾。
“我隻是愛你而已。”
回過神來的徐崢已經不再去看夜鶯了,躲開她的眼,冷漠且認真的說:“逸之他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就算不是他做的又怎麼樣,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師叔做的,我的報複沒有錯。”
“啊——呃,你......。”
夜鶯正專注的看向徐崢根本就沒注意到不知何時踱步到他身後的趙君瀾,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刺進了她的心窩,她隻來得及回頭看見那個殺了她的人,以及那個人臉上冷漠的表情就咽氣了。
“你的報複確實沒有錯,但你卻挑錯了信任的人。”
趙君瀾根本就沒去看那個在地上堆成一團的屍體,轉過身,一邊冷漠的將話說完,一邊拿出了一方白手帕動作優雅的搽拭著手上不曾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