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顏木吒吧,那個指使你的人。”
沒有意外的,徐崢的話一出口,就看見眼前心虛的少年一臉惶恐的抬起頭來,那雙原本天真的烏黑眼眸中滿是驚慌詫異,少年人的身體忍不住戒備的往後退了一步,留出一段安全的距離,警惕的看著他。
成璿沒有說話,可是他身體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徐崢答案,徐崢的眉頭忍不住跟著一抖擰了起來,忍不住歎息出聲道:“還真是他?真是一個不能讓人省心的對手。”
“他就沒讓你對我說什麼嗎?”
“恐怕他早就已經猜出來我的答案了吧,沒叫你帶給我什麼東西麼?”
徐崢那雙平靜的眼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的波瀾,靜靜的看著少年,等待著他的回答。
經過一開始的驚慌,看出著半年在軍中帶的也有所長進,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卻明顯不再相信徐崢的舉動,像幼狼一樣退得很遠,依然戒備的看著他,生澀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過了許久,他才低聲的說:“為什麼你能猜出是他,難道......難道我,我就沒有這樣的想法麼?”
“我難道,難道就不能夠想要謀反麼,還是我跟原來一樣看起來沒用,什麼也不能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殺了我爹,在看著他們一步一步的逼迫想要殺死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知徐崢的那一句話觸到了他的心弦,成璿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撰的鐵青的拳頭狠狠的錘在了桌子上麵,發出一聲巨響,聲音還未落下,門就被一隻腳給踹開了,離影一臉緊張的衝了進來,他的身後麵跟著臉色微微蒼白的白淺和莫道子,進屋的三個人都對屋中的少年怒目而視,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不過成璿並沒有看向後進屋的三個人,那雙含著憤恨的眼死死地盯著徐崢,接著說:“你告訴我,難道你就甘心嗎,你就甘心被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壓在身下那麼長時間麼,你就甘心被那個狗皇帝逼到這種地方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小白臉懷了你的孩子,你難道都不想給他們一個安穩的家麼?”
少年的話一出,後進屋的三個人都變色了,不約而同都麵色難看的看向徐崢。
隻不過被所有人注視著的徐崢依然麵無表情,已經褪去了白日裏麵的瘋狂之色,異常的平靜,就好像那些經曆過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別人,可越是這樣的平靜越讓人覺得不安,直到許久之後,他低啞著嗓音開口。
“我也不甘心,我怎麼會甘心,其實就在剛才你提出那個意見的時候,不得不說就連我都心動了,除了能夠報複以外還允諾我天下之主這樣一個是人都會心動的地位,這天下恐怕很少有人能夠拒絕吧。”
“那你為什麼還......。”
“成璿,你還記不記得你爹生前跟你說過什麼,除了你是成璿,我是徐崢之外,我們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我們都是大宋人,既然都是大宋人,怎麼能夠將自己的刀口對準自己的想要保護的國人,刀是用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的,就算我遭遇了這些又怎麼樣,上天他將逸之給了我就已經足夠了,我雖然恨他,但我知道一點,二殿下他雖可恨確是能夠帶給百姓另一個太平盛世的人,既然明知如此,我有怎麼能夠忍心讓這天下生靈塗炭呢?”
“你難道真的以為一個匈奴人會好心的幫助你,給你指條明路複仇?”
“成璿,別傻了,完顏木吒會幫助你,無非就是看中了你的價值,你手上東西的價值以及你的身份,如果我真的被你說動了,借由著我的名望和你的身份挑起這場內戰的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以為匈奴人會怎麼樣?”
徐崢的分析如夢灌頂,不光那個少年被他的推策驚得後退了一步,就連後進屋一知半解得三個人都都驚駭的目光看向徐崢,恍然之間一場戰爭消弭與無形。
就算再怎麼恨,成璿卻也知道一個道理,國不成國,何以為家?
成璿醒悟過來時,全身脫力,沉悶的發出一聲悶響過後,癱坐在身後的藤椅上,徐崢知道,少年已經放棄了之前的打算,無聲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將目光投在了後進門逸之的身上,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