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咯咯咯,小哥哥,你別跑,你別跑麼,我追不上你了。”
“小哥哥,小哥哥你......你慢一點啊,慢一點。”
“小哥哥,小哥哥,你不要跑那麼快麼,你陪我玩好不好,我給你看我的好東西。”
“小哥哥,你快看,就是這種小蟲蟲,你別看他長得醜,我師父說過它很神奇,在黑暗中能夠發光。”
“就是那種在黑暗中,能夠帶來希望的光。”
越是往裏麵走,白淺就越是感覺自己的耳邊響起一個很親切稚嫩的聲音,這樣的聲音他好像聽過好多次,很熟悉,很熟悉的,就像是他,自己的聲音,恍惚間他能夠看見一個七八歲豔若牡丹的小孩子,耳朵後麵明顯的帶著一顆美人痣,笑嗬嗬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著小哥哥,似乎在追逐著一個什麼人。
慢慢的一些七零八落的回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麵,他的記憶中除了他自己還有另外的一個小男孩,比他高上半頭,似乎被他救過一命,冰冷著臉,卻不愛笑。
那張不愛笑稚嫩的小臉板著,嚴肅的不知道在思考這些什麼,白淺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忘記了那麼些年的幾乎會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麵,卻在認真地端詳過那個小男孩的臉時,覺得很熟悉,很像一個人,一個他忘記不了的人,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支筆,細細的描繪著小男孩的輪廓,去掉了幼稚的嬰兒肥以後,那個漸漸深邃修長的眼角,讓他忍不住想要驚呼出來,那個小男孩,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愛人,徐崢。
小男孩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暮然的拉長,俊朗的五官,修長的身行,讓他癡迷不已,隱隱間似乎早已有什麼東西是上天注定的,這樣的因果讓他覺得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一樣,一副幅兩人相處的畫麵就像是自動播放的畫卷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最後的畫麵停留在最伊始的那一幕。
一個笑若桃花的男孩,一個冷霜似劍的少孩,一坐一臥的不知道在嬉笑著什麼,很唯美的畫麵。
“小哥哥,你看你看那個娘子好漂亮,她的衣服也好漂亮。”
“以後哥哥長大了買給你穿。”
“可是小哥哥,不是隻有向他們這樣拜拜才要穿的麼?”
“小白想要什麼,我都會盡量滿足你的,隻是一件衣服而已。”
“那我們以後也拜拜好不好?”
“好。”
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不去,最後一個帶著悶悶的笑聲撞擊著他的腦膜,似乎想要告訴他什麼,將他所有的認真都拉回到了回憶中。
他遇見那位小哥哥是在他七歲那年師父帶他回中原的那一年,從南疆回去的路上他救起了一個受傷的少年,那時他很喜歡那個小哥哥,可是記憶中的少年並不愛說話,隻喜歡一個人在森林中靜靜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喜歡纏著那個清俊的哥哥,似乎是他童年中的第一個玩伴。
記得有一次他們兩個人背著師父偷偷的溜下山,正好撞見一家人辦喜事,新娘子穿的喜服很漂亮,讓他羨慕不已,一直站在門口直看著人家拜完了堂都不肯走,拉著小哥哥的手站在門口,那家人還覺得他討喜給了他一塊喜餅吃,其實他不走的原因是因為他也想要穿著漂亮的衣服和小哥哥一起拜拜(拜堂)。
想起自己那時候傻乎乎的樣子,白淺止不住的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這一笑引得螢火蟲四散飛舞,那股鉗製住他的力量似乎也消失不見了,他詫異的捂著自己的嘴,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處境,像是一個漩渦的中心一般,被一群螢火蟲包裹著,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光圈。
“你這個小狐狸看不見我就這麼開心麼,笑的傻傻的?”
一個他所熟悉的聲音如同撥開層層的霧靄,在他的身後響起,好聽低沉的暗啞是他思念入骨的音調,那一瞬間淚水打濕了他的眼睛,是徐崢,那個剛剛還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的人,在他思念的時候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身旁。
他忍不住激動地抽噎起來,一個轉身落入了一個習慣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