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不知是不是錯覺,站在一望黑壓壓一片的校場上,徐崢總是有一種時間交錯的感覺,天寒地冷,秋風蕭瑟,看著上萬名穿著黑色鐵甲的戰士,他突然生出一種悲切。
風蕭蕭兮天地寒,壯士一起兮不複還。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場戰鬥,徐崢知道,這些士兵也都知道,就算是去送死依然義無反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他的理由就是......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向身後的那個營帳灰撲撲的在茫茫的雪地中就是一個拇指大的小點,但心之所係的地方,即使再小看的在不清楚也足以讓他悲壯莫名。
他的身後傳了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離影站在他的身後,順著他看去的方向看去,等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說:“將軍......。”
“我知道,不要說出來,是我對不起他的。”
離影尚未出口的話就被徐崢的一個手勢止住了,徐崢感傷的話語在冷徹的天地間被抹上了一層冰寒,聲音不大卻足以傳進有心想要聽見的人耳中。
一個略微勾羅的背影,站在離他們最近的那一排黑甲軍中,被擋住的臉讓人看不清楚的他的表情,但僵住的身子卻能夠看出他心底的顫抖,白淺咬住唇,勉強的要自己克製住不要上前抱住他,因為現在還不能夠讓他知道他偷跑了出來,不然後果恐怕......會和昨夜一樣。
那張被抹花的纖白色臉龐,在眼底出能夠明顯的看見半浮現的烏青黑眼圈,和眼白處的血絲。
昨夜裏他亦是一夜沒睡,氣惱的一個人坐在床沿上坐了大半夜,眼睛都哭出了兔子眼,他倔強的將粉嫩的下唇咬出了一條血絲,可是臨到天明的時候,他忍不住將負責看守的他的那名士兵催眠,給他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跑了出來。
他不會承認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能夠多看徐崢一眼的。
這時似乎是因為徐崢站得久了,士兵中開始有人不時地往這個方向回望。
白淺迅速地握緊手上的長槍,跟著隊伍往裏麵靠了靠,有一個人從隊伍中逆著人群走了出來,跪倒在了徐崢的麵前,近了看白淺才發現剛剛走過來的是一名美女,五官靚麗搶眼,身材謙和有度,被一個軟皮甲包裹其間,說不出的透著一股野性的性感。
“將軍,夜鶯來遲,請將軍恕罪。”
女子虔誠的跪倒,就像是對一個神的膜拜,這一刻白淺才注意到四周人的神情,望著徐崢的神情,就像是在望著一個降至人家的神邸,那種瘋狂,讓他亦被震撼。
這一刻他才不是聽說,真真正正的用他的眼睛見識到了,徐崢所帶來的魅力。
就像是一個軍中的神話,白衣白甲,僅僅隻是站著就足以讓所有人瘋狂炙熱,甘心為了他的一個命令全力以赴,即使是去送死,他,就是一個軍隊的靈魂。
這個時候被所有人注視的人,他依然麵容冷峻,嚴峻的沒有表情,略微一抬手,夜鶯便得令的站了起來。
半晌他才在眾人的期待中,輕啟薄唇,轉過臉去卻是對夜鶯說的話,他說:“夜鶯,這次叫你回來,你隻有一個任務。”
“保護白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