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征(1 / 2)

夜色微涼,一陣冷風順著被撩起窗子的窗口吹了進來,黑漆漆的一個人影一動不動的靠在床前,安靜的如同雕塑一般。

徐崢欣長的身子靠在窗邊的搖椅上,還穿著日前白淺喜歡的那件藏青色長袍,薄薄的一層布料緊密的貼在他有力的胸膛上,勾勒出一條結實的弧線,順著冷風的吹過上下起伏。

不隻是在想些什麼,冷漠的出神,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靜靜的看向窗子的外麵,沒有動作,剛毅的手指握著一直毛筆,不知舉了多久濃逸的墨汁啪的一聲滴到了宣紙上。

他看向的那個方向其實一片黑,什麼都不曾看的清楚,但是他卻知道,在這片黑暗的深處的角落裏,有一個小小的營帳,灰撲撲的,就連那個樣式的都是白淺親自挑選的,他陪著他一同支起的,那麼一個小小的營帳。

此刻的白淺應該正在被看守在裏麵,然後一個氣惱的坐在榻邊上,狠狠地大罵他吧。

嗬,徐崢的冷硬的唇角慢慢的抿出一條幾乎看不出的笑痕,那雙看向遠方的眼睛中閃過眷戀,他有些想他了,徐崢忍不住對自己按耐不住的想念有些嘲諷,是他親自命人將他關起來的,其實他更想在出征前的這一晚留給他一個溫暖的回憶,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死去,還是九死一生的活了下來,他都不會再是現在這個徐崢了。

眼前似乎還在閃現一個傾城的身影,睜著他那雙圓圓的像貓一樣高傲的眼睛,倔強的瞪著他,黑亮亮的顏色還有晶瑩的亮光,纖白的身影是他想要好好給予安慰的冰冷弧度。

白淺是怨他的吧,他這麼坐著靜靜地想,不然不會在他被士兵帶下去前,倔強的別過頭去不願意理他。

怨他也好,就算是怨他,也好過陪著他一起披上盔甲,騎上戰馬,馳騁沙場,死神收割生命的地方,那麼驕傲的人,那麼單純的人,本該就被保護得好好地。

“嗬,這樣也好,逸之,其實我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一句不帶一丁點溫度的話語,清冷的從他未閉合的薄唇中突出,他漸漸地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外麵的任何的人或者物,他怕自己會後悔,哪怕明知道明天就算是死,他也害怕自己後悔。

窗外又是一陣北風卷進了一室的寒,點點的星白是不知何時下起的雪,落在他的鼻尖上,被一陣呼出的氣體暖化,有結成了水汽,慢慢的消散在空氣中,然後又是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唇上,睫毛上,麵頰上。

一直這樣他也不知道就過去了多久,知道淩晨過後的破曉,第一米陽光從烏雲的背後衝破了黑暗,伴隨著雞鳴照在了他的臉上,他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眼睛中蘊藏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亦反著一陣淡漠的鐵銀色寒光,靜靜的,他動了一下,北風吹了一夜,幾近僵硬的身體,冷峻的麵容上再也找不到夜晚中那星星點點溫柔的痕跡。

現在,他隻是一名將軍,一名要保衛國家的將軍,一個要出征的士兵。

默然的起身,連不知何時被士兵們送進來的飯菜都退至一旁,不想理會,光露出來的部分古銅色皮膚都開始往外冒起了森森的寒氣,他拿起放置在桌子一側擺放整齊的盔甲,慢條斯理的披在身上,係好暗扣。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其細致,放慢了無數倍,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其實他也沒在思考著什麼,這一切的動作都是處於在神遊的狀態下完成的,這個時候他就開始想念起白淺來了,每天的這個時候白淺都已經起床了,從帳外麵端著一碰熱騰騰的水,和疊著整齊的麵巾,叫他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