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萱不管不顧徑直向前,那些士兵很快將她圍了起來,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喝道:“小姐莫要叫大家為難,還請速速回去吧!”
他這番話已經很是客氣了,畢竟皇城中富貴人多,這些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都不小,隻是即便如此,城門卻是萬萬不可隨意開啟的。
彩萱抿唇,心知無望,城門的士兵,即便是拿了銀兩也不好使。
彩萱沒有說話,隨即調轉馬頭,朝來路返回。
那些人見她退下了,便站回原位,不再糾纏。
東南西北,四個城門。
北門是不開的。
這是東門。
還有兩個城門可以試試,既然沈言能夠走得,那麼她就也能走得!
彩萱心中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再奔波了快一個時辰之後,她終於明白,涔們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莫說她出來的匆忙身上根本就沒有帶多少銀兩,就算是她拿了銀票,估計那些個守門的衛兵也不可能給她開城門。
理由很簡單,天已經快要亮了。
拿人錢財,不能在天亮,一不小型,雙方都會招致殺身之禍,彩萱不在乎性命,可是人家確是萬分珍視的。
無奈之下,彩萱決定先回府,無故失蹤又突然出現的紅印,叫她心底一萬個不放心,沈言那裏,隻有待到天亮了,自己登門拜訪再去解釋吧。
可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一切都想的過於簡單了。
回到府中,推門看見紅印還在,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能再見紅印,可是她這個淩亂而慌張的夜晚裏,唯一的幸事了。
彩萱端來了府中廚娘做的糕點和稀粥,紅印這樣的情況,自然不能吃那些油膩東西的。
將飯食放在桌子上,彩萱過去掀起帳子,可裏麵紅印一雙眼睛卻是瞪得巨大,頓時嚇了彩萱一跳,心道可能是自己進屋子時候動作太大將他吵醒了,正巧也不用叫他。
彩萱伸出手,一邊將他身子扶起一邊柔聲道:“起來先吃些東西,之後我請了大夫,叫他看看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紅印依舊不言不語,老老實實坐在床邊,任由彩萱擺布。
可是盛了稀粥的勺子遞到他的嘴邊,他卻也沒有絲毫要開口下咽的意思。
彩萱皺眉,一邊輕聲哄,一邊執著的再次將勺子遞了過去,紅印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是粥不合胃口,還是根本就不餓?
彩萱偏頭打量了紅印一番。
他的臉色還算紅潤,隻是唇色有些幹澀蒼白了,想了想,彩萱還是將勺子遞了過去。
無論如何,終歸受了傷的,還是稍微吃一些的好。
可能是彩萱太纏人,或者是她一遍遍重複的動作終於叫紅印感覺出了她的意思,再又一次將勺子裏的稀粥遞過去的時候,他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猶豫著微微張開了嘴。
彩萱大喜,趁機將勺子裏盛的稀粥喂進了他口中。
可那粥水一入口,紅印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那是一種尋常人突然間吃到難以忍受東西的糾結表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下一刻,紅印便偏頭將口中灌進去的粥水統統吐了出來,似乎是很難受,他吐掉以後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了,一雙眼睛有些憤怒的瞪著彩萱,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凶狠。
彩萱的手抖了抖,紅印的反應和他的眼神都叫她心中又不好的預感,她迅速放下碗勺,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門口守著仆役,彩萱臉色有些難看,語氣焦急吩咐道:“快去把大夫請過來!”
那仆役點頭應了,快步朝遠處走去。
回到屋子,彩萱命人上來撤了那些吃食,收拾了屋子,紅印靜靜在旁邊凳子上坐著,開始研究自己身上新換的藏藍色布衫。
彩萱坐在旁邊眼神複雜的看他伸手拎起腰上的一塊掛飾用的玉佩,在眼前看了半晌,突然捏住放進嘴裏,用牙咬了咬。
彩萱大驚,還來不及阻止,就聽“哢擦”一聲,那雕刻精致的玉佩碎成了幾段,紅印楞了一下,隨後張口,“哇”的一聲將口中掉進去的玉石碎屑吐了出來。
她真是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門外傳來腳步聲,彩萱迅速站起身,年邁的老大夫背著就診的箱子過來了,身後還跟著方才派過去的仆役。
“你快過來看看,他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彩萱吩咐,一旁的大夫點頭,上前伸手,撫上的紅印有些蒼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