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雲出心裏還是不得不承認:南之閑真的很英俊,也真的很適合這身飄飄欲仙、不食人間煙火的打扮。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南之閑徑直走來,越過南司月,堪堪停在雲出麵前,秀氣出塵的眼睛,透著不可言狀的無奈。
雲出抹汗。
難道她的易容術真的一落千丈了?怎麼逮個誰誰,都能把她認出來?
“我不是告訴過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嗎!”南之閑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雲出有點戚戚:她是回來了,可並沒有害誰把,沒有招誰惹誰吧,怎麼人人都在怪著她似的,說她笨,說她不合時宜——可她也不想笨,也不想重新回到這群自以為是的人身邊,不一樣是他們逼她的!
他們把她生生地逼到了這一步,回頭又對她指手畫腳,憑什麼!
他的語氣,終於將雲出惹怒。
雲出冷笑一聲,伸手將南之閑一推,然後很自負地回答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幹嘛要聽你的話,別以為你長得帥就了不起。”
南之閑沒料到雲出會動手。他是君子,秉承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優良傳統很久很久了。
以至於,雲出這樣毛手毛腳地推過來時,南之閑吃驚之餘,竟忘了躲避。
其實雲出的力氣用了不小,但南之閑沒有被推動——他還不至於被一個小蝦米推的踉踉蹌蹌,可畢竟是中招了,所以兩人都是一愣。
南之閑其實沒有生氣,他不是心胸小氣之人,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生氣。可是,雲出注意到他的眼神,突然幽深難辨,本一汪清澈如湖水的眼眸,好像被一個人不停地倒入墨汁,越來越黑,越來越沉,漸漸地看不見底了。
雲出看得心裏發毛,小漁村那晚的壓力,再次侵襲而來,和著昊天殿外呼呼的風聲,讓她不能呼吸。
她有過見識,所以能明白,這就是所謂的殺氣。鋪天蓋地的殺氣,幾乎要驚動殿裏的人了。
南司月本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頂多在聽到他們的對話時皺皺眉,此時,卻不能不管了。雲出膽都寒了。她再次開口時,牙關打著顫,聲音斷斷續續,但中氣依舊十足。
“因為我回來了,所以你要殺我?”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南之閑,與其說恐懼,不如說,懊惱的成分多一些,“我不過……不過……隻推了你一下下……”被推一下就要殺人,那大街上一定處處血案了。
“我殺你,隻是為了蒼生。對不起,雲出。”南之閑驀然斂眸,剛才沉然若深淵的氣場,忽而炸開,雲出好像同時被數十個野獸撕咬,幾乎來不及叫出聲,便硬生生地拋在空中,皮肉拉扯,好像要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