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晚風習習。沒了絲竹,沒了喧鬧,沒有菜香酒氣。
南司月自己走自己的,根本沒管雲出的腳步快了或者慢了,他停在廣場最前麵的石獅子前,手輕輕地撫上獅子的頭頂。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雲出的錯覺,那尊石獅子的眼睛異常輝煌燦亮,仿佛有了生命和神采一樣,透著一股興奮的喜色。
這一次,雲出可嚇得夠嗆,舌頭都有點打結了,“那個……那個……王爺……”
聽見雲出聲音有異,南司月轉過身,麵向她。
手也從獅子上剝離。就好像故事被暫停,法術消失了一般。一切都恢複到原狀。
仿佛剛才那一幕,都不過是她的錯覺。
雲出拍拍胸口,暗暗思忖:自己這幾天果然是沒休息好,竟然連這種離奇的幻想都會出現……
“如果你剛才不叫我,而是讓夜嘉再開口處置我,你說,他會不會把我一並收了?”某隻剛剛脫險就得瑟的白眼狼立刻轉開話題。
“難道,你以為夜嘉沒有認出你嗎?”南司月微微一哂,懶得和她繼續爭辯,“反正你想找死,不如在找死之前,把你欠本王的全部還來。還有,看來你是不想再見到唐三了。”
“我哪有欠你的什麼……”雲出嘟著嘴巴,小聲地嘀咕了一小句,轉而又變得無比歡欣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能讓我再見到唐三,是真的嗎?”
“如果你不再這麼蠢得話。”南司月酷酷地甩下一個定語,雲出嘖嘖舌,這一次,她沒敢再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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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嘉雖是臨時起意,要冊妃。
可冊妃到底是一件大事,夜嘉身為帝王,一舉一動,都關乎國運,根本不應該像這樣率性而為。
雲出聽了南司月的話後,便全心全意地信著他,指望他能透露什麼有用的內幕給自己聽,因而,果然聰明地閉緊嘴巴,老老實實地陪著南司月在夜風裏傻站。
真是傻站來著。
因為南司月既不說話,也不理她,隻是束著手,衣袂飄飄地立於廣場上,而且,還不偏不倚地站在四個獅子之中,好像被獅子護法一樣,看著煞是詭異。
等昊天殿裏的人把臨時的喜台都搭建好後,雲出突然看到迎麵走來一個人。
那人肩膀上垂著兩條寬寬的白色綬帶,素白色的袍子,頭發也鬆鬆地挽在頭頂,束成一個發髻,前麵散落的頭發在夜風裏獵獵地吹。
好像從九霄宮闕走出來的煉藥師,清雋孤高,不惹凡塵。雲出眨眨眼睛,立刻認出他是南之閑。
隻是以前見到南之閑,他是便裝打扮,此時乍見到他穿著祭天司的長老裝,她都有點人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