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他一直走到運動場,如歌方疲累地一下子坐到石階之上,和人吵架這種事情實在是累身又累心,既得動腦細胞抓對方的弱點,又得維持住身上氣勢,要不然人家真的你好欺負了。
“安月城,你呆呆的,像個電線杆似地站著做什麼呢?”
她坐下了好一會,可身旁的這棵電線杆子就直挺挺地戳在那一動不動,她抬頭看去,卻看不清他的臉,遂隻得站起身來。
背過身子靠在欄杆上,這才看清楚他隱怒的表情,不是方才看向方澤的陰冷,也不是往日裏的溫煦,而是熊熊的烈火,燃燒在眼底。
“你怎麼了?”她收起方才玩笑的表情,凝神問。
“夏如歌,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出來!”
她笑怎麼了,還不讓笑啦?……如歌一臉不解地看他發無名之火。
“你平時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食堂裏麵那麼多人在,你竟然還能挨打,可真是厲害!”
“誰知道他突然衝過來打我……”
“他衝過來你看不見,你眼睛留著做什麼用的?!你不會跑嗎?長腿知道做什麼用的吧!”
他居然還怒了,她還生氣呢!就他的眼睛看得遠?就他的腿長得長?
“安月城你是不是說的有點過……”
嘴裏的“分”字還沒有說出,一身怒火的安月城一展長臂,便將她攬進懷中,雙手緊緊扣住其肩,俊秀的下顎貼於右耳之上。
如歌忡住,後背上的雙臂似乎越捆越緊,甚至有一種就要窒息的感覺,而擁住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微微地顫抖,安月城,他怎麼了?
他就這麼縛住她,一動不動。
她就這麼縮在他懷裏,不敢發一言。
良久,安月城方慢慢平複自己的情緒,鬆開就快要缺氧的如歌之時,神色已恢複常態。
“月城你到底怎麼啦?”
他那個樣子好嚇人哦,她有些不適應。
“別說話。”他沉聲道,手指一勾,便輕鉗住她的下巴,那本該粉白的小臉之上清晰地留著一個巨大的掌印,通紅通紅的,用手輕柔地撫過,便能感覺到五指之處的凹凸之感。
如歌的臉一直麻麻的,被他這麼一摸倒有些發癢,欲伸手拍掉他的大掌,卻被他眼底細碎的光芒所愕住。
他怎麼是這樣一副神情?他眼睛裏的,分明寫著,心疼?
不知怎的,她臉色忽然開始泛紅,一雙明眸也不敢揚起,生怕跌進他眼中的渦旋當中。月城眉頭淺蹙,眉心處多出一條淺淺的褶皺,不解道:“你那半臉也被打了嗎?怎麼也紅了?”
心裏的慌亂如同被揭發了一樣,如歌忙搖搖頭,掙開他的手指,埋怨道:“還不是剛才憋到了!你抱那麼緊做什麼?”
這回輪到月城心虛了,微側開一步,“隨便抱一下而已。”
隨便?!而已?!他一副“你大驚小怪做什麼”的樣子,讓如歌小牙緊咬,她早就知道,這種人,根本就是衣冠斯文內心腹誹表裏不一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