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千千說她前一天搖到了一個人。讓我猜是誰。她如此大費周章地告訴我,這個人必定是我也熟知的人,並且不是女的。我猜是鳥,千說不是,我說是我,她說怎麼可能,那人是我們學校的。我疑問了,我不是我們學校的麼?然後她說是我很久以前跟她說過的一個人。我大概知道了。是宋林。於是,昨夜裏,我跑去宋林的空間裏留了言:聽說你跟我一個高中同學聊得很high啊!
結果我的qq馬上響了起來。是宋林。他問我這話什麼意思。我給他解釋。他就明白了。
然後宋林說他得去打水,回來再聊。我就等著。其實跟他不熟,聊得極少。也找不到話題充實彼此。況且,我是莫小雪,是一個不喜歡主動跟不是熟人也不是陌生人的那一群人交涉的女生。
後來宋林回來了。
“我回來了。”qq響了。
然後我說:
“你還是去複習吧!”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他也該複習吧!我真的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來填補這空間,打破這寂靜。
“我不在複習。”
看吧!這是一個跟我完全沒默契的不熟不陌生的人!
“就是因為你不在複習才叫你去複習的嘛!”
然後宋林說:
“我待會兒去複習。”
我一看就冒出一句“這麼聽話啊”。宋林在那邊反駁我的話。真是一個沒半點幽默感的家夥!不過話說回來,他姓宋哎!在百家姓裏,“宋”跟“蘇”的日語是非常相近的兩個假名。所以想起兩個禮拜前繡的卡袋。
那時我懷著一種希望給蘇夕幸福的心情繡這東西。甚至把一根用了一年的特別粗的針給弄斷了,手也在不停的摩擦後紅了一陣、痛了一陣。上麵有我自己設計的“蘇”的日語假名。結果,還沒來得及給蘇夕,蘇夕就已經離開了。既然蘇夕不在了,那就把卡袋送給宋林吧!反正我繡時的心情已經送給蘇夕了。蘇夕若是想要真心想要卡袋,也會有人親手給他繡的。
“我送你樣東西吧!”我對宋林說,“是個可以裝卡的袋子。”
“你自己繡的嗎?”
“應該是。”我也沒什麼想法,我並不是帶著喜歡宋林的心情繡的。但是東西活著也得起到它本身的作用。
他貌似有些不安地回我:
“這樣不好吧!”
這回答真讓人氣憤啊!我莫小雪主動提出送他東西,我自己都不忌諱他還忌諱了!
“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要就是要,不要就說不要!”
然後他立刻回複:“好,我要。謝謝。”
這個回答我喜歡,順應了我預測的發展趨勢。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讓它有了價值,讓它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你為什麼要謝我?”
我拒絕了告訴他為什麼:
“這個我不想說。”
宋林也很體諒,一個“好”字就解決了這個預計可能會有點棘手的問題。
宋林是個好家夥,那個“好”這麼告訴我。可惜宋林是宋林,莫小雪是莫小雪。我開始承認,我莫小雪不懂得如何保養傳說得那麼美好的愛情。也開始承認,我莫小雪不想戀愛了。
先人遺予我們恒河沙數般的文獻都在告誡我們不該冒險去做根本不懂的事情。既然一件事注定會失敗,並且會敗得很慘,那又何必把本來可以用來看很多書的時間花在這件已經知道結果的事情上?
蘇夕,真是抱歉。不能把四葉草卡袋給你了。因為有個叫宋林的人代替你,收下了。
就算你知道了本該屬於你的東西,轉手到了別人的手裏,也不要覺得不公平。因為天已經黑了,太陽光跟著太陽一起去了地球的另一邊。小雪看不見太陽光,就像看不見蘇夕了。
今夜的風的確十分大。遺憾的是大得足夠吹斷一棵巨槐最結實的枝頭的風也不能夠把離去的太陽帶回這一邊來。隻能等到明天,太陽重新從地平線升起,太陽光才能回到我的身邊。
太陽光總會回來,蘇夕卻永遠回不來了。
所以,感激宋林代替蘇夕收下這份禮,代替蘇夕照顧這份禮。宋林,如果你知道事實其實是這樣的,也不要覺得不公平。如果沒有你,四葉草活不了的。四葉草必須依靠卡袋呼吸,卡袋卻隻能依靠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