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破屋而入,已是窮途末路,畢竟,困在屋內是注定會被圍而殲之,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個絕境裏的,正是一切的根源……
屋內一片混亂,隻有那個受傷的黑衣人,是唯一沒有參與廝殺的,他從落下地麵就一直拄劍而立,靜靜的低著頭,垂目盯著地麵,春墨和屋內的其他人都以為他已負傷在身、無力再戰。
然而事實上,他才是這五人中實力最強的一個,此時他的目光中已是血紅一片,將近四十個高手折在這裏,連自己都已窮途末路,若是先前他隻存著刺探一二的想法,那現在他隻想著毀滅一切。
一道鋒利的劍光直指韞蘭,劍氣犀利狠毒,帶著深深的殺氣迎麵而來,速度快的驚人,連守在韞蘭身邊的蘭語都沒有反應過來,春墨隻來得及淒厲的叫了一聲“小心”,長劍掠空,隻是一瞬間,就是生死兩重天。
受傷的黑衣人已是孤注一擲。幾個孩子他分不清誰是誰,然而待在中間,又懷有身孕的卻一定是德太妃,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叮,鐺”的兩聲,這把劍停在了韞蘭麵前的兩步遠處,卻沒能再近一寸,攔住他的是一把鑲著一株銀色望月的劍鞘,銀色的望月在劍氣下支離破碎,細碎的花瓣輕輕飄散在空中,一個稚齡的孩子,手持著一把幾乎比他還要高的長劍,劍身環繞著青色的劍氣,劍尖微微向上輕移,長劍一聲輕吟,當是絕世之劍。
小澤風就這樣靜靜的立在那麼,一個清秀的孩子,冷冷清清的臉龐,無懼無畏,手持長劍,劍指蒼穹,仿佛天地都無所動容,那一刻,所有人都在一個孩子麵前感到卑微。
受傷的黑衣人感到一陣茫然,今夜,他經曆了太多的波折,這個承載過千朝萬代的帝宮果然比任何山川都要險惡。隻是很快的,他就收斂起了心神,今夜已是背水一戰,以這些孩子為質是最後的出路,這個孩子雖然不同尋常,但是畢竟也隻是一個孩子。
黑衣人迅速欺步上前,幾個巧妙的移步,忽然出現在小澤風左側,長劍直指小澤風的頸項,犀利的一劍,狠毒而決絕,這樣的對付一個孩子,黑衣人已拋棄了一切作為善的東西。
隻是,他再一次的感到了絕望,小澤風對他之前幾個疑兵回轉視若未見,手腕微微一移,正好攔個正著,兩劍正麵交鋒,小澤風被劍氣迫使退後了一步。
然而隻有黑衣人自己知道,這一招勝的卻是那個孩子,小澤風雖然輕輕移了一步,卻“恰巧”避開了鋒芒劍氣,而他在劍氣激當中,卻連一步也動不了,那些由他自己激發的凶戾劍氣全都侵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背後的那支箭,血又開始流淌了……
黑衣人不得不改變戰術,開始謹慎起來,用心的糾纏起了小澤風,畢竟一個稚齡的孩子,他的精力與體力都是很有限的,就在幾個孩子的兩三步前,屋內的局勢再度緊張。
春墨握著銀釵的手已是微微顫抖,韞蘭早已動了胎氣,滿頭是汗,已被蘭語安置到了幾個孩子臨時擠著的暖炕上了,孩子們快速守到了她的身前。雖然大家都清楚,這幾個孩子什麼也幫不了,但韞蘭還是感到了孩子們深深的心意。
小安平和小昕樂一左一右輕輕的抱著韞蘭的肩膀,小寶和小晨明坐在韞蘭的左腿邊,小澤佑在另一邊,隻有小風行還握著一把劍守在炕前,這幾個孩子雖然害怕卻一直很安靜,他們雖然幼小,卻很明白這一切,也許生死隻是這麼簡單。
小風行是這幾個孩子中最年長的,從醒來後一直很冷靜的幫著春墨,迅速安置好了這些孩子,他以前也學過一點武藝的,隻是那點功夫,也就勉強讓他舞劍時不會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