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山背靠沙發上,敲起二郎腿,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不住的輕點,不再說話。董樂樂見自己老爸報完價也是一臉滿意,看著雲諾,譏諷說道:
“三百五十萬,屋子你就可以拿出,沒有就趕緊走吧!別再小小年紀就裝大尾巴狼!”
雲諾冷眼望了眼董樂樂,強忍壓住體內的火氣,從背包裏拿出筆紙,放在董玉山麵前,笑道:
“董叔叔的為人,晚輩自己相信,但口說無憑,咱和以前一樣立個字據,免得以後有人說閑話!”
董玉山神色驚訝,古怪的瞅了眼雲諾,小小年紀心思倒是不少!心裏不斷打鼓,之所以叫這麼多是想雲諾絕了要回房子的念頭,畢竟三百五十萬對於自己來說也是個龐大的數字,更不用說,提要的是現錢。
董玉山無聲一笑,顯然認為自己想多了,看著雲諾有點飄忽不定,躲閃的眼神,拿過紙筆,嗖嗖的寫了一行字,簽上自己的名字,同時又在雲諾的要求下,還按了個手印。
“滿意了!?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這旁邊還有你秋伯和霍伯伯做見證,你不用擔心!”
雲諾心滿意足的接過筆紙,看著白紙上寫得沒有問題後,起身對著董玉山一鞠躬,誠懇的謝道:
“那今天,雲家祖屋我就正式收回了!”
說完,在眾人看自己如傻子般的眼光下,雲諾將放在一邊的行李箱拉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麵,將拉鏈拉開!
嘶!
耳邊傳來幾聲倒吸涼氣的聲音,雲諾低頭冷冷一笑,不顧四人震撼的目光,一摞一摞的將行李箱中現金拿出,擺放在麵前的茶幾上。
“董叔,您點點,這是三百二十萬,加剛才的,現在剛好三百五十萬!”
雲諾數完錢,將行李箱拉鏈重新拉起,對著目瞪口呆的董玉山說道。
爽!太爽!雲諾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揚眉吐氣過!
董玉山此時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愣在當場,雲諾的行李箱中有多少錢,他看的一清二楚,滿滿一箱子,那怕拿出三百多萬,還有小半箱左右。
我眼花!?
這小子帶這麼多現金!
幾百萬拉個箱子滿街跑!?
“這……!”
董玉山嘴巴張了張,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擺滿茶幾的現金,半天沒說出幾個字。一旁的董樂樂,美目流轉,兩眼盯在茶幾的現金上一動不動,臉色都開始漲紅。而一旁的秋伯和霍伯則深咽了口吐沫,眼神中深處流露著貪婪,嫉妒。
“董叔,沒有問題的話,過幾天我過來收房子,您抽時間將東西收拾一下,告辭!!”
雲諾背上雙肩包,拉起行李箱,走到院內時,忍不住駐足又回頭掃視了一眼四周,輕吐一口濁氣,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拉著行李箱的手不禁緊握了幾分,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
“爸,媽!雲家的祖屋,諾兒收回來了!”
望著雲諾離去的背影,在董玉山眼裏逐漸和腦海深處裏一道消逝多年的身影慢慢重合,頓時整個人看上去蒼老許多,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雙眼失神,口中來回重複念叨:“武哥!武哥……”
……
解決完雲家祖屋的事,雲諾心裏放下一塊大石頭,比起其他的債務,雲諾最在意的還是祖屋。
天色還早,還未到午飯時間,雲諾肩膀上搭著小黑,拖著行李箱往自己二姨家方向走去。
雲諾二姨叫吳翠芳,是一名初中英語老師,老公是出租車司機。這些年來,吳翠芳因為老是偷偷去上清觀塞錢給雲諾,老公沒少因為這個事和她大打出手,畢竟自家也不富裕。
此時春節將近,學生已經放寒假了,吳翠芳正在家裏做飯,今天自己小妹一家子來了,比較忙。
“二姐!聽說前些日子你又為了雲諾的事和強子打起來了?”
雲諾的三姨一邊削著馬鈴薯,對著切菜的吳翠芳不解的問道。在她眼裏,自己這個二姐挺傻的,自家不富裕,還救濟自己窮侄子。
“哼!小諾都上高中了,憑那孩子成績,上宜城重點一點問題沒有。我想給小諾送點學費過去,結果那死鬼跟我吵了好幾天。”
“等我晚上偷偷去上清觀的時候,小諾都不見…了!大姐,姐夫走…得早,你說這孩子命咋這麼…苦!”
吳翠芳切著菜,沒說兩句兩眼就泛紅,偷偷抹了臉頰,聲音有點哽咽。
“我說二姐!你咋哭上了呢!這也不怪姐夫!你做老師,姐夫跑出租,也不富裕!你不也有孩子要上學麼!”
三姨見吳翠芳突然抹眼淚,頓時將手裏活放下,上前拍背,安慰道。
“怎麼不怪他!白眼狼!大姐夫在的時候,他娶我沒錢,結婚的錢都是大姐和大姐夫出的,房子也是大姐夫出錢買的!謔,姐夫,姐姐不在了,出事了,就把這些忘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