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諾早早便拖著行李箱出了門,今天他要將雲家的祖屋收回來。
雲家祖屋在雲諾沒有記事時,雲武為了還工人欠下的工資,無奈中將祖屋抵押給了合作多年的夥伴。
雲諾大一點兒,時常看見雲武神色黯淡,獨自念叨對不起列祖列宗,愧對先人一些話語。
將祖屋贖回來,一直是雲諾爸爸和媽媽一塊心病,畢竟那是真正的家,根在那裏。
雲家祖屋,典型徽派建築,通過風水二十四天星盤建造,是一處徽派四合院古建築。雲諾幼時也被媽媽帶到這裏駐足過,指著白色青石牆體,黑色磚瓦的祖宅告訴雲諾:
“諾兒!若你長大有出息了,祖宅一定要拿回來,那是我們雲家的根,決不能丟!”
而現在住在雲家祖屋的姓董,禾湳人士,是雲諾爸爸從小長到大的發小,主做建築輔料采購,雲武倒後,便也轉行,自己幹起了餐飲,幾年後做得風生水起,在整個龍縣也都小有名氣。
此時,雲諾手裏拿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白紙,拖著行李箱,背著一個雙肩包,站在雲家祖屋門前。祖屋門前兩則擺放著兩座花崗岩雕刻的小型石獅,彰顯著此處主人家的不凡。
雲諾駐足,深吸一口氣後,按響了灰色實木門的電鈴。
不一會兒,宅子木門打開,開門的是一位打扮時髦,青絲挽發,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了出來。女子扶著木門,一對美目上下打量著雲諾,眼神很是茫然,顯然不知道雲諾是誰,問道:“那位?找誰?”
“你好,我是雲諾,找董玉山,董叔叔!”
董玉山,正是當年從雲武手裏接過雲家祖屋之人,也是雲武當年合作夥伴。
“找我爸?”
女子見雲諾相貌清秀,一身書氣,以為是自己老爸朋友的孩子年前串門,便打開了木門,側身,示意雲諾進院。
走進院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假山魚池,左邊一顆塌腰老鬆,右邊是一處碧綠修竹,哪怕此時冬天,四周也是綠樹成蔭,生機盎然,感覺不到一絲寒意。院子左右有三個廂房,正中則是敞開式的大廳,此時大廳正有三人正在交談。
“爸!有人找你!”
女子將雲諾領進大廳,喊了一句後,也不理雲諾,不顧形象的往旁邊的木藝沙發,貴妃榻上一躺,獨自玩起了手機。
而此時,因年關將近,董玉山與周邊兩個過來串門的鄰居,正聊在興頭上,被自己女兒一嗓子給打斷,頓時不爽:
“一個姑娘家家,成天大大咧咧,成何體統。”
董玉山已經年近六十,但歲月並未在對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董玉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對著女兒瞪了一眼,眼中卻滿是溺愛之色,隨即目光向雲諾這邊轉了過來。
“你是!?”
看著眼前的雲諾,董玉山的瞳孔微不可察緊縮一下後,但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四周也無人察覺,語氣疑惑的問道。
“董叔您好,我是雲諾,雲武的兒子!”
董玉山的反應雲諾並沒有注意,扶著行李箱的拉手,回道。
“雲諾!!?雲大哥的兒子!?”
董玉山一臉驚訝,急忙從沙發上坐起,便走過來拉住雲諾的手,上下不住打量後,很是熱情:
“來!來!坐這,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原來是雲大哥的兒子,你跟你爸爸長得真像啊!!”
將雲諾拉到道身邊的沙發上坐下後,不住感慨。
“雲諾這麼多年去哪兒,怎麼沒來看董叔叔啊,我很是掛念!”
早就經曆人情世故的雲諾,被董玉山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徹底給問住了,臉色一怔,去哪兒!沒過來!?掛念!?雲諾遲疑片刻,臉色隨即恢複原樣,心中不由的一緊,跟我裝傻賣愣,我也會,於是恭敬道:
“我這些年都在尚海上學,最近才回來!這不放假了,今天過來特意看看您!”
“尚海!!!”
董玉山本隻是心中試探,不知眼前的雲諾突然跑來是何意,這才裝傻賣愣!自己在龍縣打拚十幾年,雲家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這雲諾窮得飯都吃不起,那裏來得氣去尚海讀書?
此時被雲諾一句話噎了回來,頓時神色古怪,沉穩中端起茶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