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兒見宋朝瑰不讓自己跪,連忙低著頭表衷心。
宋朝瑰見狀,輕笑了一聲:“本郡主也沒有不相信你,走吧,回去吧,以後的日子,怕是有的要熬的。”
長公主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她知道。
白玉和長公主回到寄暢園,讓月畫給季臨淵鬆了月餅過去,然後拿著月餅放在外麵的園子裏和長公主還有月琴他們坐在凳子上,吃月餅賞月,好不悠閑。
這邊悠閑自在,而那邊勝暢園內,此刻卻翻了天了。
魏雨璿今天的心情很好,高興的很,隻要想著長公主和白玉倆從此以後就聲名狼藉了,她的心裏就樂不可支,這幾個月在長公主那裏受的悶氣,終於舒緩了不少。
長公主她不是仗著自己身份了得嗎?不是心疼她女兒嗎?
那她就要她女兒聲名狼藉,從此以後,看有誰敢娶她,至於長公主,白玉不好,她能好到哪裏去,怕是比傷在她自己身上還痛吧??
思索間,魏雨璿倒了一杯葡萄酒,看著天上那圓圓的月亮,暢快的笑了起來。
靈越,你這個賤女人,你是公主又怎麼樣,如今你的女兒不照樣沒有敢娶了,你這輩子還不是被我這個上不得台麵的人給算計了。
“母親,什麼事讓你那麼高興??”
魏雨璿正笑著,就聽見身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不是宋朝瑰還待是誰。
聽到宋朝瑰的聲音後,魏雨璿止了笑,轉頭看了宋朝瑰一眼:“朝瑰回來了,母親笑自然是因為母親高興啊。”
女兒不用嫁了,白玉的名聲沒了,長公主怕是氣死了吧。
她怎麼能不高興?哪怕此刻她沒有笑了,可臉上和眼裏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收斂不住的。
看著魏雨璿臉上的笑,原本還有些不相信的宋朝瑰頓時就明白了,腦海裏全都是宮中發生的一切,長公主不屑的樣子,禮部侍郎夫人如避瘟神的樣子,還有季臨淵求娶白玉時,所有人嘲諷的看著她的餓樣子,還有靈域不耐煩的樣子。
那些眼神,仿佛澎湃的海浪,兜頭拍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忍不住發抖。
然而這一切,卻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她的親娘設計的。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宋朝瑰咬牙切齒的說道。
宋朝瑰的話讓滿是笑意的魏雨璿愣了愣:“你說什麼呢?什麼是我設計的?朝瑰,今天進宮累了吧,快去休息吧,你也不用繡什麼嫁衣了,好好休息。”
“你還說不是你,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不用繡嫁衣了。”
宋朝瑰突然吼了起來,雙眼泛紅的看著魏雨璿。
魏雨璿被宋朝瑰這麼看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宋朝瑰說她為什麼會是她女兒的時候,心裏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來,將手裏的酒杯狠狠的放在圓桌上,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是我是我,是我又怎麼樣,你不是還是沒有嫁給禮部侍郎那個廢物兒子嗎?我是你母親幫我一下又怎麼了?聖上那麼疼你,就是現在你不是她外甥女了,總歸疼了你這麼多年,你要是求著不願意嫁,他還能讓你嫁不成。”
“宋朝瑰,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對母親的嗎??”
魏雨璿一開始可能還有些藏著掖著的,可這會兒被宋朝瑰這麼一看,頓時就來脾氣了,一股邪火直往上躥,總覺得自己養了個白眼兒郎,看看她現在這樣子,心裏怕是還想著怎麼扒上靈越那個賤人,做她的女兒吧。
原本還怒火中燒的宋朝瑰,被魏雨璿這麼一吼,心中的怒火反而平靜了下來,冷靜的有些詭異的看著站在她麵前的魏雨璿。
“這麼說,一開始讓我嫁給那個廢物的人就是你了??是你扣下了那人給我的傷藥,逼著我應下了禮部侍郎家那個廢物的婚事??”
宋朝瑰的冷靜讓魏雨璿愣了愣,但隨即又回過神來,看著宋朝瑰搖頭:“不不不,我一開始可沒想這麼多,我不過是挑了些歪瓜裂棗送過去,靈越那個賤女人之前就說了讓我張羅你的婚事。”
“她的想法我還是知道的,自然是不想讓你嫁好了了,可你是我的女兒啊,我怎麼能這麼害你,我就拖著,想著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魏雨璿仿佛魔症了一般,低聲的說著。
“可是那天我給你上藥,你卻說你為什麼是我女兒,不是靈越那個賤人的女兒。”說著,魏雨璿吃吃的笑了起來:“是啊,你怎麼是我女兒,既然你不想當我女兒,那麼恨我,我還拖著幹什麼??”
“既然靈越那個賤人不想讓你嫁個好人家,那就不嫁個好人家吧,反正你也不想當我女兒,我還當你是我女兒幹什呢,給你選個為瓜劣棗,換我好過點,也不虧啊。”
“是吧,從你定下那個廢物後,為娘的在侯府也過的輕鬆不少呢。”
說話間,魏雨璿吃吃的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女兒。
“我的上藥也是你扣下的??”宋朝瑰看著眼前從小到大都對她極好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心裏一股難言的恨意蔓延開來。
就因為她說的她為什麼是她的女兒嗎?她雖然這樣說,可她不還是她的女兒嗎?她卻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
心裏早就有了答案,還是忍不住問一次。
魏雨璿見她這麼問也不瞞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靈越那個賤女人,也是個沒腦子的,這事兒還沒應下來呢,就把藥拿了出來,既然她不知道怎麼做,我就幫她做好了。”
說著,魏雨璿原本豔麗,這會兒卻爬上不少皺紋的雙眼,目光灼灼的看著宋朝瑰:“怎麼樣,怎麼樣,靈越那個賤人,和她那寶貝女兒是不是被人唾棄了,一個寡婦,她這會兒怕是已經生不如死了吧?她那麼心疼她女兒,這會兒她女兒聲名狼藉,以後怕也隻能找個為瓜劣棗,恐怕已經痛不欲生了吧。”
“哈哈哈哈,賤人,活該,活該啊”
魏雨璿覺得,這麼久的氣,她也是沒白受的。
宋朝瑰的看著笑著的魏雨璿,也吃吃的笑了起來:“母親,你恐怕要失望了,靈越她沒有痛不欲生,白玉也沒有聲名狼藉,不僅沒有聲名狼藉,還有人在宮中求娶她,母親恐怕會以為是個什麼歪瓜裂棗吧。”
“比如跟你給我找的那種廢物,活著死了妻子的鰥夫。”
“不不不,你要是這樣想怕是就想錯了,求娶白玉的人是聖上新晉的安寧侯,年紀輕輕,姿容卓絕,還深幕著白玉。”
宋朝瑰壓著心中的怨恨,將這話一一說出來,原本還在笑著的魏雨璿在聽到宋朝瑰的話後,整個人都懵了,那溢在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
良久,她從宋朝瑰的話中,回過神來。
“你說什麼!!!”
魏雨璿不可置信的開口,雙眼定定的看著宋朝瑰,仿佛她是在說謊一般。
宋朝瑰見魏雨璿這樣,原本因為白玉這一出,憋了一肚子的氣,頓時消散了不少,竟帶著隱隱的快意來。
挑了挑眉,看著魏雨璿:“我說什麼?我說,白玉現在不僅沒有聲名狼藉,還得聖旨賜婚,覓得如意郎君,相反,聲名狼藉的是我。”
“我如今也嫁不出去了,靈越也不會放我嫁出去的,既然母親你這樣算計我,算計她,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說著,宋朝瑰頓了頓,湊到了魏雨璿的麵前,悠悠的開口:“畢竟,我挑出了她女兒是寡婦這事,她說了要讓我生不如死,不知道,你作為這件事的謀劃人,會怎麼樣。”
宋朝瑰此刻的話,仿佛一道驚天霹靂狠狠的劈在了魏雨璿的頭上,讓她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冷不丁的她想到了宋朝瑰之前身上的傷不由打了個寒顫。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她懷疑我的。”
魏雨璿怕了,怨恨的看著宋朝瑰,如果不是她,靈越怎麼會懷疑到她的頭上,靈越的手段,她沒見識過,但宋朝瑰身上的傷,她卻是見識過的,若是讓她也這麼來一次,她隻要想想就覺得後背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