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雨還想說些什麼卻感到自己的肩上沉沉的重量,覆蓋在眼上的那雙手也垂了下來,阿翰遠遠跑過來的腳步聲及焦急的聲音:“總裁!總裁!”
……
直到送往了醫院,柳詩雨還未能從剛才的場景回過神來,當覆蓋在她眼上的那雙手無力的垂下來,那一刻她以為蘇賦陽……
柳詩雨盯著自己沾滿血漬的那隻手,為了救她才害得蘇賦陽如今在手術室裏,盡管剛才蘇賦陽昏迷前一直在她耳邊說著不要擔心,但她怎麼不能不擔心,她剛才隻是輕輕一摸便是如此的血漬,其餘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傷到哪裏,那個男人始終堅稱自己沒事。
既然沒事又怎麼會昏迷過去,柳詩雨抬起頭盯著手術室那個持續亮起的紅燈,雙手緊握著抵在自己的額前。
不知過了多久,一襲黑影籠罩在她的眼前,柳詩雨以為是醫生正要開心的站起身,不料抬起頭卻看見顧銳黑著一張臉站在自己的眼前。
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還是柳詩雨先示弱低頭:“坐吧,別站在那了,手術應該還要一陣子。”
柳詩雨刻意保持語氣平穩,臉上也帶著微微的笑意,但顧銳把這當作柳詩雨不在乎的表現,五年來一直囤積在心中的怒氣都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他一拳打在牆壁上,從柳詩雨的耳畔削了過去,垂落的發絲帶來些許涼風,柳詩雨突然覺得有些涼意。
隨後趕來的天城及早就被顧銳嚇到呆愣在原地的阿翰前進幾步想阻止顧銳的衝動,柳詩雨眼睛都眨都沒眨半下,就這樣看著顧銳的拳頭揮了過來。
她朝天城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插手,她將發絲塞到耳後朝顧銳問著:“顧銳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出來,不需要對我動手,因為你是打不過我的。”
柳詩雨的臉上依然是那副冷清,顧銳看得打不過氣來:“我原本是想著阿陽愛妳,敏敏跟妳又是閨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你依然跟五年前一樣高傲無情,不將阿陽對妳的心意放在心上。”
“要是妳明白的拒絕他也就罷了但妳沒有,妳一直在吊阿陽的胃口,然後又一邊跟藍胤遠走高飛。這五年來,阿陽他每天活在當年婚禮的陰影之中,他定期的要去看心理醫生,妳有沒有發現阿陽的身邊都沒有出現一種顏色,那就是紅色。”
柳詩雨心中已經隱隱猜到顧銳即將要說的話了,她雙手緊握,想給自己一絲力量好支撐住顧銳即將說的話。
“紅色跟血的顏色一樣,阿陽隻要看到那個顏色就會感到焦慮宛如看到婚禮當天妳滿身是血躺在他的懷中,每天晚上沒有一次是能一覺到天亮的,直到這一兩年才有好轉的跡象。後來妳回來了,他又開始鮮活了過來,我們看到也替他高興但也擔憂妳是否會再次離他而去。”
“而妳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京城柳家下一代掌門人柳詩雨,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妳今天出現在晚宴又是為了什麼,阿陽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妳了,他的人被傷到片體鱗傷而他的心也被妳千瘡百孔,妳還想怎麼樣?”
阿翰覺得顧銳說的有些超過想前去阻止卻被天城給攔住:“讓他發泄一下吧,阿銳他憋太久了。”
顧銳跟天城,一冷一熱,顧銳平時冷靜但一發火起來像火山一樣不可收拾;而天城平常大剌剌的歡脫但到關鍵時刻卻異常的冷靜。
“當初阿陽拿了一疊文件去警裏自首妳知道嗎?我問他何必作到這樣,他隻回了我一句,因為是我欠她的阿。”
柳詩雨聽到這終究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捂著嘴低聲的啜泣,她沒有想過蘇賦陽會去自首當年那件事,其實柳詩雨一直都知道是自己任性了,明明十五歲的少年再怎麼厲害去簽署授權書依然是沒有任何效力的,一切都是出在那位貪婪無厭的醫生。
但蘇賦陽還是默默的將那份過錯給擔了起來,還傻到拿過了十幾年的文件去自首,真是夠傻的。
柳詩雨吸了吸鼻子,正眼的看向顧銳,朝他燦爛的一笑,顧銳還沒弄明白柳詩雨那笑容的用意便聽到她說:“顧銳謝謝你,阿陽身邊有你跟天城這樣的朋友真好,謝謝你們在那五年不離不棄的陪伴他走過那一千多天的夜晚,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