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廷一聽,馬上反對,說:“我怎麼能跟八年級的小屁孩一起上英語課,那多沒麵子啊!”
“不要顧慮那麼多,麵子值多少錢?GPA才是最要命的。”鮑勃仍是平靜如水的表情,他扶了扶眼鏡,看著坐在那裏比自己還長出一截的腿說:“我給你舉個例子,你今年九年級,數學學的是預備微積分,對吧?知道那些和你同年級的美國小孩嗎?他們大部分在學代數2,還有一些在學代數1,甚至更低級別的課程。所以說,與其上一門自己聽不懂的課浪費時間,不如去選擇適合自己的課程。你既然進了咱們學校這樣學術頂級的私立高中,就不能隻把人生的賭注都壓在網球上,不是嗎?”
陳義廷覺得學長說的有道理,但他心裏仍然有些顧慮,說道:“聽辰辰說,我們年級的潘文瑾和十年級、十一年級的同學一起上宗教文學,珞羽悠上的希臘神話也是十年級的……我去和八年級小孩上課,將來,不是和她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嗎?”
鮑勃拍了拍義廷的肩膀,說:“你這麼說,說明你有上進心。正像你說的,潘文瑾、珞羽悠都選到了更高級別的課,這就是美國私立高中最大的好處——可以完全根據自己的需求,上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課,避免了時間和精力上的浪費。你去上低年級的課,也是同樣的道理呀。將來,若是你英語能力提升了,還可以申請跳級上課呀。但是,現在,你需要先把英語基礎打好,否則這一門課不但會把你九年級的GPA拉得很低,你今後四年的英語學習,都會感到非常吃力。”
陳義廷聽了鮑勃學長的話,覺得心裏豁然開朗,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學長指點。”
晚上,回到宿舍,陳義廷把剛才鮑勃學長給他的建議對辰辰說了一遍,辰辰和學長的意見並不一致。
“義廷,其實,跟你說實話吧。別看我的標準化考試分數挺高,上英語和曆史課的時候,也感覺到力不從心,一方麵要聽其他同學的發言,認真思考他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另一方麵,要組織語言加入他們的討論之中,又害怕自己說錯了當眾出醜。有時候,好不容易跟上同學們的討論節奏,並想出了獨辟蹊徑的觀點,卻被別人捷足先登,搶先發言了。我現在隻是學長們常說的’哈克尼斯忍者’,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自由表達自己的言論,但是,每節課上,我的收獲還是非常大的。我覺得,如果你能咬牙堅持,堅持上這門課,一段時間下來,你會感覺自己的語言能力和理解水平有所提升的。”
義廷說:“像你們這樣的好學生、學霸,上這門課都不輕鬆,更不要說我這個學渣了,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的痛,每次上課,我都感覺老師和同學們在彈琴,而我就是那頭牛。你知道,讓一個托福沒到70分的人讀莎士比亞的作品是種什麼感受嗎?就好像,現在讓傑夫現在去讀《三國演義》《西遊記》一樣。”
“可是,白馨蕊的托福成績也不高呀,她不也是在和我們一起上這個級別的英語課嗎?”辰辰說。
義廷說:“大哥,白馨蕊托福的含金量比我高啊,她從小讀的就是國際學校,好歹老師說話她能聽懂,也能跟老師溝通啊。”
辰辰問:“那你覺得世界史的課是不是比英語好一點兒嗎?”
義廷兩眼茫然地搖搖頭說:“都一樣,跟聽天書似的,要是能一起換掉,我也巴不得呢,可惜不可能。不過,這門課好歹可以抱你大腿,還有薇薇安學姐的筆記,還可以死記硬背一些東西,考試的話,就全靠連蒙帶猜加自己平時積攢下來的人品了。”
辰辰一聽,笑了,說道:“你還抱我大腿,這門課我也是自身難保啊。全A的成績單裏出現這麼個B-,我真是不知道怎麼過我媽媽那一關。”
義廷義憤填膺地說道:“江睿辰你夠了!你是在故意在拉仇恨嗎?我現在除了PE(體育課)是A+,數學、物理、工程學三門B+,其餘都是D,好不好?”
辰辰說:“其實,你數學、物理、工程學這三門課的成績應該還有上升空間……”
義廷嘿嘿地笑著說:“我自己都不敢保證,你怎麼能保證呢?”
辰辰一本正經地幫義廷分析:“你看,你的數學和物理的做題準確率沒有達到百分之百,那是因為你在用英語學習這門課的時候,仍存在理解上的問題,比如:上次你的工程學作業得C+,隻是因為你沒有聽懂老師要求的作業格式,所以,歸根結底,你的問題不是這幾門課有什麼知識漏洞,而是出在英語上,隻要你英語提升了,各科成績自然能提升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