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緩緩的消散,荊南王捂著胸口坐在地上。他終究還是受傷了,一道極深的刀疤從左肩斜下貫徹到腰間,他的身下一灘的血跡。然而他的臉上分明是極為欣喜的樣子。他到底有多久沒有受傷了,兩年亦或是更久,時間長的他都已經忘記了疼痛的感覺了。
荊南王微微眯起眼睛,這感覺是如此的美妙,這樣才算是活著嘛!他的嘴放肆的咧著,露出鋒利且白皙的牙齒,那樣無趣的生老病死是何等的無趣!果然沒有白等!這是何等的有趣!所謂的生命啊,不就是劍、疼痛和美好。如此想著,他更放肆的笑了。
靈力正在嚐試著幫他修複傷口,一個又一個的血管緩慢的連接著,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音。荊南王杵著劍,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王座上,這時候他才看見江羨,那個被他扔到了門裏的家夥。
“哦?你出來了啊。”荊南王的臉上滿是笑意,“我現在可是重傷,你就不想來殺我嗎?”
“不?”江羨微微撐起身子,聳了聳肩,“單是突破那個我都已經用盡全力了。我啊,現在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呢。”
荊南王微微眯上眼睛,手托著臉,“這樣啊,真是可惜了。”
王座被白兮最後的一刀斬成了兩半,但是荊南王一坐上去,王座立刻開始了自我修複。江羨還注意到了,無論王座怎麼崩壞,王座底端的那朵荊棘花都沒有凋零,反而盛開的更旺盛了。
“喂,我說,白兮是死了嗎?”
“估計還差一點,一會你要是能動了就過去給他補一刀。”
“啊咧?!”
“不投胎你以為這樣的傷勢可以複原嗎?別鬧了,還是投胎來的實在。”
江羨瞥了一眼白兮血肉模糊的身體,深有感觸的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
“行了,”荊南王的聲音越來越低,“能動了就趕緊滾。等你有實力了再來。”
江羨還想說些什麼,一陣鼾聲卻傳了過來。這家夥居然就這麼睡著了?!江羨簡直難以置信,難道他就不怕我偷襲嗎?想了想他又放棄了這麼想法,就算是他受傷了也不是江羨能匹敵的。
如此一想,江羨的心裏有感覺有點別扭,倒不是生氣什麼的,隻是感覺有點怪。當你認清楚自己被看輕之後心裏難免有點異樣。但也沒有辦法,江羨自我安慰著,誰讓人家是二品自己隻是四品呢。
周圍出乎意料的靜謐,空中隻有風聲、鼾聲、腳步聲和傷口縫合的聲音。有點滲人,江羨心想著。等等!腳步聲!為什麼會有腳步聲!江羨的心倏的收緊,現在這裏隻有兩個半人,但是傷員就有三個,要是那家夥不懷好意的話他可擋不住!
近了!近了!估約著還有幾步就到門這裏了!
隻是,江羨額頭上一直冒著冷汗,他還沒有完全的恢複,四肢還是處於麻木的狀態。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
“喂喂!荊南王!好像有人來了哎!”
沒有反應。怕是剛才和白兮的戰鬥並沒有看起來這麼的輕鬆,這可苦了江羨,他隻能坐在門這裏,等著別人開門,天知道進來的會是誰?他微微回頭看了看這麼門,門的邊緣釘著外刺的圓頭釘子,單是靠著都有點寒意了。要是被人狠狠地推開呢?江羨根本沒有辦法去想後果。